咣当一声铁锤砸上墙面,墙体纷纷掉落溅起漫天的扬尘,李惊鸿掩在幂篱之中也不禁微微后退两步。
“姑娘,我把那机关砸毁了,现在可以取了。”工匠道。
李惊鸿颔首,上前从墙体中将那小铜匣取了出来。
这匣子看起来有梳妆匣那般大小,拿在手中轻若鸿毛,她微微上下晃动,里面似乎有东西随之发出沙沙的响声。
周围的工匠都眼巴巴瞧着,一副好奇的神色,大户人家谁能没有点秘密?虽与他们无关,但到底止不住八卦的心罢了。
李惊鸿笑道:“这间的院子的原主不知何年早就故去了,看死人的东西怪晦气的,我改日叫人烧了去,免得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众人一听面上瞬间露出了惊恐之色,纷纷收起了好奇心。
是了,好奇心害死猫,他们干这行的最讲究风水,可别一时兴起被妖魔鬼怪缠上了。
李惊鸿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将那小铜匣收进了袖子里,什么原主故去,都是她瞎编的,她倒是要看看什么要紧之物值得嵌在墙体里。
袖中小匣子锁扣精致,李惊鸿拨弄了半天都没能找到解锁之法,只得去找专业的锁匠瞧瞧,若是锁匠再打不开,她便去找那宫里的陈贵人。
陈贵人那般“神通广大”,解一个铜锁应该不在话下吧。
这一边李惊鸿正对着锁头发愁,另一边禁宫之中,夜冰“啊嘁”一声打了个喷嚏。
谁在腹诽她?
夜冰用帕子掩在鼻尖目光扫向对面坐着的几位宫妃,莫不是他们之中有人暗自在心中骂她?
正这么想着,就听面前那姓郑的贵人吊着嗓子笑道:“哟,陈姐姐怕是昨夜承宠,身子都变得娇贵了?”
几人坐在池塘边的六角亭中,时不时有河风吹来,夜冰打了个喷嚏,她便不咸不淡的说道。
夜冰暗忖:阴阳怪气。
宫中这四位贵人,除却中秋宴上失仪被禁足的姜棠,只有这位郑贵人既没有被李元朝翻过牌子也没有被李元朝主动去过寝宫,她心中自然意难平。
深宫生活平淡又难熬,今早众人照例去寿康宫请过安之后,便由郑贵人邀着一同往御花园池塘边的六角亭中闲聊。
昨夜李元朝去了清泉宫,故而郑贵人哪儿哪儿都看夜冰不顺眼。
夜冰没打算和她纠缠这个,一句话噎了回去:“娇不娇贵的郑妹妹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何须问我?”
果然,郑贵人瞬间变了脸色,双手紧紧捏着帕子才能维持住自己的仪态。
一旁久久不语的王贵人却目光复杂的瞥了一眼说话的夜冰,一副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闹了这么一通,亭内众人也没有了闲聊的兴致,郑贵人脸色难看,略坐了片刻便先行回了宫,样子颇有些气急败坏。
夜冰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哼笑出声,随即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小丫头片子,姑奶奶吃过的盐比你见过的米还多。
亭内一时间只剩下夜冰与王贵人二人。
良久,忽然听王贵人迟疑的声音响起:“那个....陈姐姐,昨日陛下去你宫中,你们....”她忽然有些难以启齿了,努了努力还是说了出来,“你们...圆房了吗?”
说罢,少女的脸颊火热的发烫。
夜冰闻言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这人问这个作甚,李元朝上次翻牌子难道没和她同房?
王贵人也有些尴尬,她往周围看了一眼,显然有话想对她说。
夜冰便挥了挥手屏退了小荷,“你到底要问什么?”
“此前陛下翻我牌子的那一晚...”王贵人看周边没了外人,便将先前中秋那晚的事情一一道来。
王贵人从小成长于江南世家,在后宅里练就了一番揣测人心的本事,她当然看得出来,后宫这四位贵人里,陛下最中意的乃是那位姜贵人。
中秋宫宴那日皇帝第一次翻牌子,底下人更会察言观色,一定会让陛下翻到姜棠。
偏偏那日姜棠殿前失仪,被逼去禁足。
后来陛下翻牌子翻到了她,她还紧张了一番。
结果却是,李元朝他...他根本不行!
“当时就是这样的情况,陛下紧张的满脸冷汗,脸都白了,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就是不行。”王贵人一脸一言难尽。
第二日那大嘴巴郑贵人阴阳怪气的时候她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说谁体验过谁知道。
夜冰听得却是惊心动魄,什么,他李元朝竟然天生就不行?
那她给李元朝下的药岂不是浪费了?
赶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夜冰开口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这个事情...不瞒你说,昨晚陛下一到清泉宫便困了,我也不甚清楚...”
她说得是事实,她的茶里可没有放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