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虚假的喜欢。
许临越直到电话切断,都没听到。
阮念苏挂了电话,留了盏不算亮的灯,她闭眼。
陷入昏睡的大脑,最后一秒残存的画面,是姓许的痛苦又压抑地渴求眸子。
大小姐不懂,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她不就没说吗?
他至于又用这种痛苦到极致的眼神看她。
至于吗?
因着那画面太难忘,阮念苏今夜还绝少的做了个梦。
梦里也是稀奇古怪,乱七八糟。
一会是许临越抱着她,用极委屈又无可救药的声求她。
“你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求你了……。”
这种过分的要求,当然被她拒绝了。
喜欢有那么重要吗?
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药救命。
但她不知道的是,确实能救他的命。
江城十月末的天,亮的没有那么早了,空气温度也逐渐冷下来。
哪怕是阮念苏这种极怕热的人,也穿上了长袖。
好在昨夜的梦并没有持续太久,阮念苏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
少有的保姆没敲门,她就醒了。
下了楼,阮念羽已坐在餐桌前等吃。
“妈妈呢?”她抬眼问。
看了眼时间,阮念羽吃惊发问: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起这么早。”
“我还以为又要保姆,三请四邀呢。”
“滚。”没理会亲哥的阴阳怪气,阮念苏落座。“我问你,妈妈呢?”
“哦!”咬了口包子,大少爷回“妈这几天陪着爸出差去了。”
“家里就你跟我…所以……”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哥哥是不会说的。”后半句话,阮念羽声音低下来。
意味深长音调惹人瞎想。
模样笑的跟个反派似的。
早晨的胃口不算好,阮念苏只喝了几口汤。
放下汤勺,大小姐瞥过去“有屁就放。”
喝了口牛奶,阮念羽拖动椅子,凑过去,压着声,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妹妹啊!你是真不懂假不懂啊!”
“嗯?”阮念苏狐疑。
“你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啊!不用白不用啊!难道上次你没有体会到那种事的…奥妙”。兄妹俩说话都不顾及场合的习惯,貌似是遗传。
奥妙?
阮念苏咬住字眼。表情一滞。
阮念羽笑的更肆无忌惮“放心吧!亲爱的妹妹,这几天,你夜不归宿,哥哥就当不知道。”阮念苏想骂,又不知道从何骂起,扔下一个滚字,她起身离开。
可明眼的阮念羽还是一眼就瞧见了自家小公主隐隐泛红的耳垂。
害羞了呢!
亲哥嘴角的笑痕更显。
到学校的时候,才七点四十分。教室还没来几个人。
阮念苏习惯从后门进去。
“哎,我们这么干好吗?”角落里,有人沉着音说。
是道男音。
阮念苏不感兴趣,连多余的视线都没扫过去。
“这有什么的”。有人回“这不都是裴少让干的吗?我们不也是按要求办事。”
“可…。”那人明显有些犹豫。
“别纠结了,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我们做不好,有没有好果子吃。”
阮念苏接着听到了泼水声,紧随着就是水声滴在试卷上的音。
“哎,你知道,许临越哪里得罪裴少了吗!他们之前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听到许临越的名字,阮念苏不经意抬眼看过去。
只一眼。大小姐就不耐皱眉。
觉得手有点痒,想揍人了,貌似。
怯语还在继续。
阮念苏环着胸,走近。
“上次体育课就不对付了吧!裴少不还多次拿球砸他”。
“要不是体育老师看不下去,找了个借口,让许临越先回来,我总感觉,那节课许临越不好过。”阮念苏眉头皱的更深。开始在大脑里搜索那日。
那天她只看到许临越体育课上一半,就莫名其妙回来。
当时她还以为,他是请假回来的。
倒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裴泫!
泅红的唇默默将这个名字,重复两遍。
阮念苏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这般恼火。
从小到大,她习惯以自我为中心,人又冷心冷肺。
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别人生气。
走上前,阮念苏垂眼,先扫了眼已经一团糟的课桌。
许临越的课桌跟他的人一样,干净整洁。
这还是第一次乱成这样,试卷课本湿淋淋的叠在一块。
不能要了。
“裴泫就这点本事。”她轻嗤。
奉命行事搞破坏的两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大小姐怎么过来了。
这场景貌似还要替许临越出气。
“阮…。”
没给这两人开口的机会,阮念苏威胁“在许临越来之前,我希望你们最好能将这些恢复原样,要不然…后果自负。”
留下这句,她转身出了教室。
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