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
六月中旬,随着地面融化,无数的积水潭成了蚊虫滋生的温床。
成千上万的蚊子,如同黑色的战斗机群,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对着这群散发着热量和汗水的“新鲜血肉”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哦,该死的吸血鬼!”
汉克一边用力绑扎着钢筋,一边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脖子。
林予安早有准备,他从物资箱里,拿出了全套的防御装备,高浓度DEET驱蚊剂、包裹整个头部的防蚊头网,以及几盘从中国带来的,据说有奇效的蚊香。
“各位,把这个戴上!”他将头网分发给大家。
所有人都立刻戴上了头网,虽然有些影响视线,但这层薄薄的纱网,却隔绝了最疯狂的骚扰。他们的身上则不停地喷洒着驱蚊剂,整片工地上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香味。
战斗继续!他们制定了轮班休息的制度,以应对这场长达二十多个小时的极限马拉松。
在温暖的帐篷里,林予安提前多搭好了几张行军床,用细木竿撑起了大蚊帐罩住所有的床,帐内还点上了一盘蚊香。
这里便是他们轮流恢复体力的“安全屋”。
林予安和老乔治,作为技术核心,始终坚守在钻孔的第一线,徐工装载机的轰鸣声几乎没有停歇。而斯坦、巴顿、汉克和科迪四人,则分成了两组,轮流进行钢筋笼的制作和休息。
当一组在帐篷里睡上一个小时时,另一组则在外面顶着蚊群的攻击,疯狂地绑扎着钢筋。
“好了!第六个笼子完工了!”
巴顿大喊一声,他和汉克合力,将那个六米多高、重达近百公斤的钢筋笼底部绑上垫块构件后,小心翼翼地抬到刚刚钻好的第六个孔洞旁。
然后,他们缓缓地、垂直地,将它放入孔中。
“砰”的一声闷响,钢筋笼底部的垫块构件触底。
老乔治立刻上前,用木楔子将其在孔洞的中央固定好,确保它与孔壁之间留有均匀的保护层间隙。“下一个!”他冲着林予安大喊。
然后又转身对刚刚从帐篷里出来,精神饱满的斯坦和科迪喊道:“你们两个,接替他们!继续做笼子!速度!”
一个桩孔完成,一个钢筋笼就位。
整个流程,像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在极昼那永不落幕的日光下,高效地运转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经过了整整二十个小时的连续奋战。
当最后一个桩孔被钻通,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胜利的欢呼!所有人几乎都累得直不起腰。然而,老乔治等他们平复下来后,才大声说道:“别高兴得太早,小子们!垂直的骨架有了,我们还得给它连上横向的肋骨!”
在他的指挥下,林予安再次驾驶徐工装载机,换上铲斗。
在已经安放好钢筋笼的桩孔之间,很快就挖出了一条条宽约半米,深约四十厘米的地梁沟。将所有的桩孔连接成了一个巨大的“L”型网格。
科迪看着徐工装载机说道:“林,你的这辆徐工装载机真的不错!连续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一点小毛病都没有!”
“当然了科迪,这可是纯中国制造!如果可以的话,你一定也要来一辆!”
众人哈哈大笑,欢乐的氛围开始在这个工地中弥漫。
老乔治看着那二十一个,已经安放好钢筋笼的桩孔和地梁,满意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对众人宣布!“干得漂亮,伙计们!今天,我们打败了初步冻土!都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还有一场更硬的仗要打!”
这一觉,林予安睡得极其踏实。
即便是在极昼那明亮的光线下,高强度的疲惫也让他迅速进入了深度睡眠。
当林予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老乔治昨晚没有回家,而是一起住在帐篷里。
林予安走出帐篷,发现老乔治和大卫正在烤着几块厚实的驼鹿肉排,迈克正在一旁留着口水的看着。“醒了,小子?”老乔治递给他一杯咖啡。
等到所有人都陆续到齐之后,老乔治开始宣布今天的计划。
“吃完这顿,我们就开始,记住,今天的活,一旦开始,就绝对不能停!直到最后一个桩孔和地梁被填满为止。”
“否则,先浇的混凝土和后浇的之间,会形成冷缝,严重影响桩基的整体强度。所以我们必须一鼓作气,在今天之内完成它!”
这番话,让刚刚还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又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老乔治作为总指挥,巴顿和汉克负责将粗壮的地梁主钢筋,水平地放入地梁沟的底部。
最关键的一步,是这些主筋需要紧贴着,并穿过每一个桩孔中钢筋笼的侧面。
然后,科迪和斯坦负责将一个个方形的箍筋,按照间距套在地梁的主筋上,并开始用扎钩进行绑扎。大卫看得有些迷惑,他问道:“乔治,我看到地梁的钢筋和桩基的钢筋并没有直接绑在一起,这样连接会牢固吗?”
老乔看了一眼大卫,然后解释道:“问得好,小子!这就是钢筋混凝土的奥秘所在。”
“我们不需要把每一根钢筋都绑死,我们只需要保证它们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