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这点折腾了。”昨夜儿本就没睡好,又被谢玉清这么一吓,此刻她头皮被紧箍似的,扯得紧紧,命秋燕扶她回去休息。
孟老夫人带着一堆丫鬟婆子走了,屋子里还剩着几个人。虞枝意低头去看谢玉清,他却垂着头不敢看她。虞枝意也不顾自己的裙摆是否会被弄脏,半蹲下来,谢玉清还坐在榻上,这一蹲下,两人恰好视线相平。
触到虞枝意的视线,谢玉清被惊着一般扭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面对谢玉清,因为他是自己保命符的原因,她总有无限耐心,何况他的脾气从未真正对她发作过,“怎么了?”
她一问,谢玉清就想落泪。
眼眶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发酸。
不敢沉默太久,又怕虞枝意生气,带着点哭腔道,“我太狼狈了,不好看。”他眼圈红红的,在肤色的映衬下格外明显。
虞枝意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这么个理由。
看着荒唐,从被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口中说出来却很合理。
“没有很狼狈。”虞枝意安抚道。
药罐子里泡着的小少爷平日里看着什么都不在意,内心里却十分在意自己的相貌,他与谢诏是双生子,感情再好也难免生出一丝比较之心。谢诏自小作为侯府继承人被悉心教导,能文能武,小少爷却因为身体的原因心力不足,想着从其他地方找补一二。
他的内心敏感脆弱,却不敢与人诉说一二。日复一日的落寞堆积在心里,造就他别扭的性子,衣裳要穿白色,发冠配饰要用玉的,屋子的里的器具陈设无一不精致风雅。可却偏偏,三番两次让虞枝意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谢玉清的脸皮发涨,通红,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
虞枝意无奈拿出帕子,“怎么这么爱哭。”
谢玉清想赌气,却不敢赌虞枝意会不会哄她。在虞枝意面前,他总是自卑,总是歉疚。若不是他,虞枝意定会嫁给一个康健的人,夫妻和睦,指不定还会生个一儿半女的。想到这,他愈发想哭。
虞枝意不大会哄人。虞父虞母能被她哄到,只是因为她是他们在掌心疼爱的女儿。可也不能就这样下去,她想了想,两只手捧住谢玉清的脸,真诚又严肃道,“没有很狼狈,你在我眼中,是最英俊的夫君。”
谢玉清又不想哭了,心里甜滋滋的,整颗心泡在了蜜水里。他仍不知足,脸上带着一丝怯意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同你说过假话。”虞枝意认真道。
虞枝意的眼中,被他的身影占据的严严实实。
还未欣喜多久,又在看到谢诏的身影。
兄长事务繁多,竟还未走吗?
没了孟老夫人在,虞枝意与谢玉清说话的口气亲昵随意,“你早上怎么也不叫我。让我一个人睡着,自己来请安。”
谢玉清从榻上站起来,故意用身体遮挡住她的视线,让她的眼中只留有自己的身影,“你昨儿累了半夜,我想着让你多睡会。”说着,伸手隔着衣袖捏了捏虞枝意的手,他想同虞枝意亲密,却又不想被谢诏看到,便用这样的方式阻挡。
虞枝意惊讶他的大胆,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们已成夫妻,无论如何亲密都不为过。
就是今日谢玉清要与她圆房,虞枝意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那我岂不是将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虞枝意笑道,“你好心为我打算。我却责怪你。”
回应她的,是谢玉清轻笑。
夫妻两一言一语,相携着回了翠竹苑,谢诏慢慢走帘后走出,望着两人的背影,久久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