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圆的指尖轻点下巴,朝笙脑子蹦出了一个大致的人形。
高瘦的身形,弯腰驼背,低着眉叹气。
黑蝶贝兽人?
面前的雌性也是一身漆黑亮丽的皮肤,身材瘦削,低眉顺眼,跟那位卖她珍珠的黑蝶贝兽人如出一致。朝笙眸光微闪,凝视着眼前号啕大哭,悲伤不已的雌性兽人。
“你是黑蝶贝兽人?”
“你的兽夫也是黑蝶贝兽人?”
“是,是……”黑蝶贝雌性兽人颤抖着点头,她身材纤瘦,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
朝笙沉思片刻,这里的雌性不是都很有地位吗?怎么会瘦弱成这个样子?
不过容不得她多想,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走吧,你带我去找你的兽夫吧。”
朝笙不想再耽搁下去了,早一分去,救到兽人的可能性就要大一分。
“笙笙,我跟你一起去。”银絮赶紧说道,眼神坚定。
细软的白色绒毛随着海水流动,高大俊美的雄性兽人僵直地立在那,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深褐色的眼中含着胆怯的期许。
反而白逆有些支支吾吾,黑圆的眼睛满是不舍:“笙笙,我恐怕不能跟你一块去了。”
“我要去捕猎的。”
“捕猎完还要回鲸巨部落一一趟。”
“?”回去?半响,紫眸中闪过一丝了悟,这里的兽人也有回门的习俗?朝笙体贴地说道,“那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
“不用了,你先去救他吧。”白逆眼中纠结,他回去也不为什么,就为了他姐的那点事。
昨天大婚时间仓促,有的事没说清楚。
他得回去让姐姐表态,然后再狠狠修理一下那个对笙笙出言不逊的废物兽人。
“好吧。”
朝笙没多做纠缠,就让黑蝶贝兽人带着她们出去了。
将近黎明,昏暗的水中,早起的鱼虾已经开始觅食了。
粉白的软珊瑚丛里已经开始有不少颜色光艳的小鱼游出,黄白相间的小丑鱼从海葵中游出。昏暗的光色,绿幽幽的海藻浮动,数千万的生物在此间沉浮。
黑蝶贝雌性目光焦灼,游动的速度极快。
朝笙也知道事态紧急,甩着漂亮的大尾巴就跟上去了。
令朝笙惊讶地是,银絮的速度丝毫不在她之下,不过潜一段时间,银絮就需要上到水面去呼吸。穿过群群各式各样的鱼群,来到一处片水草地,一大片水绿色的海草上放着一个约莫两米多宽大的黑蝶贝,黑蝶贝一动不动地停在那,光泽黯淡,毫无生气。
更夸张地是,上面的那一片贝壳向下凹出一大块,边缘破碎,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贝肉。只能通过偶尔努力地张合,吐出一串小水泡,才能辨别出黑贝还活着。
“乌实!乌实!你怎么样了?”雌性见到了乌实的样子,焦急地游过去,在他旁边轻轻呼唤,“乌实,你再坚持一会好不好?”
听见妻主的声音,乌实模糊的意识稍稍回神,黑贝张合着,声音有气无力,虚弱极了,“妻……妻主…雌性无助地看着朝笙,又大又黑的眼睛中含着泪花,“快!快救救他!”
乌实的生机一点点散去,哪怕他已经被混乱污浊的精神海折腾得焦躁如焚,他也腾不出力气说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你别急。”朝笙悄悄地放出一丝巫力探查,就见微微张合的黑蝶贝壳中飘荡出一缕黑烟。朝笙心中有了个大概,目光落到这片海域,好巧不巧,这就是她上次采虞生花的地方。
“银絮,帮我找一找,上次那样的花,白色的花。“
雌性破碎的颜色微微一亮,“要找什么?我来帮你们吧。”
朝笙却只是摇头,话语轻柔地安抚着雌性,“你照看好乌实,别让他失去意识。”
“嗯,好。”雌性傻愣地点头,今天哭了那么久,情绪大起大落,雌性现在明显精力不济了。朝笙抛开眼前柔软的海草,细软的海草分开一阵水波,然后一两只小得不能再小的鱼钻出来。“银絮,帮我一起找找。”
银絮脑海里慢慢出了那朵模样娇弱却刺鼻难闻的花,也想起了朝笙用它帮他清理海的场景。想到清理精神海后,那股异样酥麻的感觉,银絮心里起伏,眸色渐暗,“你要像上次帮我那样,给他清理精神海吗?”
朝笙闻言,没多想,忙点头应道,“对啊。”
她现在正一门心思地找花呢,这片海域海草杂乱,她也忘了上次采花的具体位置。
而且现在估计只能找到些没开的花骨朵,没有刺鼻的味道,朝笙很难找到它们。
银絮闻言,脸色微沉,眼神落到蹲守哭诉的雌性面前的黑蝶贝身上,目光冰冷。
自那次笙笙给他清理精神海之后,他就感觉他与她的关系更近了,更亲密了。
她现在也要与其他雄性兽人建立这样的联系了吗?
同这么一个无能的已婚雄性兽人?
这样的事,怎么能同旁的陌生海兽人做?!
有一瞬间,银絮甚至想动些手脚,悄悄做掉这个正饱受精神海污染的雄性兽人。
他是木系异能,这里海草充沛,很便于他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