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熟练(3 / 4)

罩住脑袋,试图在静谧中平复被惊吓到的心。

未久,顾玉初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撩开寝室门帘,目光落在床榻上窝成一团的棉被包包,那长长的青丝还从被子边缘倾泻而出,像是芝麻汤圆漏了陷儿。他并未言语,又听见外头轻轻的叩门声,便放下帘子,门开后阿山端着托盘侧身而入,怕惊扰秋绪睡觉,只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事出突然,殿下应是强催内力了?唉,这可使不得,旧疾发作,殿下恐怕要饱受灼心之苦了…先吃点阳春面垫垫肚子,然后赶紧把药吃了吧。顾玉初默不作声,而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的秋绪,却因阿山的话陷入思索。听他所言,这十五岁便驰骋沙场的少年将军,难不成真不能动武了?难怪秋绪之前见他只能隐忍观战,应该是不得不隐于幕后了,梁皇后可真是手段了得,给孕妇下毒,一药就药了俩,林皇后仙逝,又折了顾玉初这把利刃,和断其脊梁有何差别?在秋绪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间,外间的顾玉初已经有条不紊地在阿山的监督下用罢素面,又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而后是淋淋漓漓的浴桶水声,不多时,他周身蒸腾着雾气,脚步声已至寝室门前。

这会儿秋绪倒没有方才那闹腾的气势了,怂怂地把被子扯到鼻尖处,身子板板正正地贴着里侧床沿,恨不得卡进墙缝里。她屏息凝神,耳朵高高竖起,仔细捕捉着顾玉初擦着发梢,踏入寝室的细碎声响。

哎呀,本来还以为他今晚不回来了,这是又要同睡一张床,多不好意思。上回他一直在沉睡,不小心亲了便罢了,可这一次他清醒着,万一又滚到一处去……停停停,不能再想了。

秋绪闭眼装睡,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念着清静经,还得抽空祈祷,千万别露出什么破绽。

顾玉初一把掀开棉被,带起凉飕飕的细风,而后,他毫不迟疑地挤进她的被窝里。

秋绪梗着脖子纹丝不动,心心脏却不争气地狂跳起来,简直比刚才受惊时还剧烈。

服了,她真是恨不得长出八只爪子把自己钉在床框上,到底为什么,一靠近他,身体就不受控制,真是让她颜面尽失!被褥翻卷,顾玉初妥帖安置在外侧,躺下时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一整日的疲惫终于找到宣泄口。

好的,他应该这就要睡了,问题不大。

怎知下一秒,顾玉初却骤然翻了个身,秋绪顿时觉得腰部被他臂膀锁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一一

脊骨贴在他前襟,曲线贴合得严丝合缝,她又稳稳地嵌进他的怀里。秋绪:?殿下,你为何如此熟练?

秋绪:不对,等等,所以上次根本就是……周身的血液轰地直冲耳膜,她全身绷紧,还得强作松散,只能悄悄伸出一只手按住胸口,妄图将那份要命的悸动安抚住。偏生顾玉初熟门熟路地埋首在她后脖颈的发丝间,温热的呼吸拂过碎发,带起细密的痒,让她心如乱麻。

但是,被这么一闹腾,方才那挥散不去的梦魇却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姿势带来的无尽安全感。

算了,再忍忍,等他睡着就好了。

秋绪正在给自己加油鼓劲,耳边却猝不及防传来顾玉初低沉的声音:“心里有人选了吗?今日是谁要害你?”

她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怎么在这种时候问这么严肃的问题?搞得好像她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秋绪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换来他不明所以的一挑眉。果然,只有她在满心慌乱,顾玉初根本毫不在意,呼吸匀净平稳,全然不见半点男女之间的旖旎情思。

他只是自然地将她拥在怀里,那双手规规矩矩,没有越过雷池一步,清白得很。

秋绪悟了,原来她是一个抱枕。

不过他所说之事,恰是她方才反复思索的问题,难免又跟着他的思路走,然而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怀疑谁都是闭眼挥拳。于是她哼一声:“不知道!”

说罢,她又疑惑转眸看他侧颜:“你怎知是冲我来的?”顾玉初嗤笑:“就这点人,可杀不死我。”哇哦,这般狂妄之语,也就顾玉初能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连孤这自称都未节。

虽然嘲讽,却也不无道理。

原主的亲生父母皆为马革裹尸的武将,梁家却刻意将她养成个金银堆里的娇小姐,故而太子妃身无半点武艺实属天下皆知,至于太子殿下常常需要养病的传闻更是朝野不宣的秘密。

行此杀局,无论太子妃惊驾殒命,或是太子病躯再添沉疴,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指使者的身份昭然若揭。

然而,秋绪仍想不明白梁皇后的动机。

罢罢罢,要杀要剐随便她了,上位者的心思太难猜,总之和梁家人迟早反目成仇,中途再波折也不会改变结局。

而顾玉初能在这八方埋伏里活至今日,实在是命硬得令人发指。方才阿山所言,让秋绪忽然想起原著里寥寥几笔带过的情节。一一顾玉初十五岁时西征赤勒,少年将军初上战场便势如破竹,横扫敌营。然而,变故骤然而至,他忽遭赤勒骑兵埋伏反扑。全军溃败时,亲卫拼死从尸山血海中将他刨出,铁甲下深可见骨的伤口被血冰冻住,手里还死死地攥着从身体里掰断的箭尾。顾玉初昏迷月余,汤药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