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抱头鼠窜。
“这下好了,被森林之王标记过了。”有游客苦中作乐地说。
是哦,都沾了森林之王的味道了,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楚晞抱着一堆文创产品回去了,小熊猫毛绒公仔,动物趴趴花环,帆布包……
开门的一刹那,听到里面突然乱七八糟滚落了什么东西,好像是有人仓惶间的不小心。然而打开门,客厅里别说是人,连根毛都没有。
市中心的房子都是老破小,这屋撑死了也就五六十平,一眼望得到底。
楚晞:[江岁羽,你在家吗?]
房间内部传来一声消息提示音。
看来在家。
大抵是太过明显了,他慢吞吞回:[嗯]
嗯???
“嗯”这个字大概可以列为楚晞十大讨厌的消息回复之一,其次还有“哦”“额”“6”……当然,名列top1的是不回。
她揣摩来揣摩去,仍然是没懂他突如其来的“我跟你不熟”是为了哪般。难道真的如同夏江南所说的那样吗?
她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思考做与不做的后果。
认识快半个月了。
再过上两天,高考就得出分了。
可能也没心情再说其他事。
出完分,就得填志愿。
这么一想,距她离开南京的日子也没多远了。
以后就是天南海北。
再不抓紧的话。
再不抓紧的话……
楚晞过去敲了敲江岁羽的房门。
里面那个人大约是有点耳背了,这么大的声响也没个动静。
“江岁羽,我在红山动物园买了公仔,送你一个。”她又敲了敲。
他倒是没有迟疑,直截了当地出声拒绝了:“不用。”
虽然早料到会这样,但门都不开,被拒得这么坦然,还是挺令人丧气的。
她心口像是有上百只蚂蚁,密密麻麻地在爬。
“我请你吃晚饭吧?”楚晞又问。
这回更迅速了。声音隔着一道门,传过来有点发闷:“我吃过了。”
骗人。
他今天根本没出门,玄关鞋的摆放位置都没变过。而且,她刚刚回来才发现,出门的时候她不小心顺手从外面锁了门,开的时候还多拧了两圈,照这个思路,外卖也进不来。厨房只有一桶大概是中午的泡面。
为什么要骗人?
江岁羽这个人。楚晞很难评价他。
说他冷淡吧,他又是面冷心热。真有事要找他帮,他并不会拒绝。比起说话,他的行动更靠谱。
说他漠不关心吧,他却是很细心的一个人。随口一提的被烫伤,她自己后来都忘了,他却给了她一只烫伤膏。
说他有超越年龄的成熟吧,他在私下的日记表达里,却露出偶尔的幼稚、感性、理想主义、少年气。
说他又酷又拽吧,他在她哭泣时却并没有一把推开,反而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柔。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的确确是个混球。
楚晞又敲了敲门。但这下子话都说完了,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比较好。
一定要一个借口吗?
楚晞沉了沉心,又闭了闭眼,遂深吸一口气,大呼小叫。
“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有本事偷人,怎么没本事开门呐!开门!”
楚晞扬起来的手还停顿在半空中,门却从里边儿一把被拉开,屋内冷气扑面而上,冻得她一哆嗦。
她有点尴尬,也有点呼吸不畅:“你空调打这么低啊……”
“嗯,冷一冷,脑子清醒。”他淡淡地问,“有事吗?”
眼下他身体斜斜搭在门边,单手抄着兜,语气算不上多热切。
黄昏,夕阳撒下的火红透过窗映衬在肌理上,也引起不了热烈,倒更显他神色更无动于衷了。
以往她这么演段子,他即使不笑,也怎么说都不该是这个表情。
她的身体忽然也和这屋一样,温度骤降。冷热交替间,人产生了一种失温感,有点麻木,也有点狼狈。
“就是问问,”她抿了抿唇,咬牙说,“我想去钟山风景区,你有兴趣一起吗?”
钟山风景区很大,包括众多景点,明孝陵、中山陵、音乐台、美龄宫……当然,还有那条长到看不见尽头的陵园路梧桐大道。
江岁羽没有看她,答得很干脆:“明天没空。”
“哦,那后天呢?”
他说:“也没。”
她还偏不死心:“大后天呢?”
他终于抬眼瞧了她一眼,眼神难以捉摸,他说:“那天学校毕业典礼。”
然后再过一天,就是高考查分。
楚晞倏然认为自己大抵是坠入冰窖了,不然怎么可能比这16°的空调还凉。
算打过招呼了,江岁羽扭头又要回去,手刚搭上门把手,背后又及时轻声喊住:“江……”
没等她叫完,江岁羽闭了闭眼,微不可察叹了口气转身打断,“出分之后要应付很多人,应该更没空了。”
“你自己一个人玩,如果迷路了,还是可以联系我。”他又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