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可笑,明明没有一分一秒拥有过,却每分每秒都在害怕着失去。俞晚歆见他嘴角都快扯到下颌线了,上了点强度:“你再这样我生气了,今天晚上回去还想不想玩《双影奇境》了?”而陈煜礼面对这般“威胁”却依旧无动于衷:“我真的没有生气,况且今天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回去很晚了,就不玩了吧。”连吵着闹着的游戏都不玩了,这个严重程度非同小可,意识到怕是普通的法子不好使的俞晚歆皱着眉思考了片刻后抬眼严肃着口吻,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承诺说:“只要你不要不开心了,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可我真的没有不……”
话音未落,俞晚歆就再次加了码:“那我也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虽然还不知道原因,但她的小狗不可以不开心,七喜也是,六喜也是。陈煜礼怔怔愣住了,没料到一点亏都不肯吃,无论什么时候都永远要处于优位的她会祭出如此大的让步。
【不要和宋以安见面】
是他现在唯一的要求,但他却说怎么都不出口。所以他的回答有也只有:“不用了,我没什么要求。”被拒之门外的俞晚歆不可置信地望着语出惊人的他,“陈煜礼,你不要太过分啊。我说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你知道这个含金量吗?”可得到的答案还是:“嗯,我知道,但我确实没有什么要求。”俞晚歆如何能想到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就在眼前,一直谋划着推翻农场主独裁统治的他会拱手让出,继续威逼利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可我真的没有什么想让你答应我的要求。”对于陈煜礼来说,虽然自己一直都是当牛做马的仆人,偶尔也委屈幻想着哪天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当一回农场主。
但其实当仆人全是自愿的乐在其中,她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这种时候不应该提出个什么陪你玩三天三夜游戏,一个星期不能骂你,给你鞍前马后,当牛做马?然后不练字了吗?”经这么一提醒,陈煜礼突然想起他给俞晚歆提出的助理任职条件好像是:二十四小时待命,每天早上七点买好早餐,必须对他言听计从…这才过了三天,别说俞晚歆忘得一干二净,连提出条件的本人都想不起来了。
果然当仆人才是他的舒适区。
而人不用听信鸡汤,完全没必要走出自己的舒适区。“真的不用了。”
既然最想提的没办法提,那其余的也没有必要,陈煜礼还是拒绝了一次千载难逢的跨越阶级的机会。
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没办法从陈煜礼脸上看到笑容的俞晚歆还从未遇见过这般的情况,低头沉默了半响,失落与不知所措在水雾蒙蒙在她的眼眸里蔓延开来,伸手扯了扯陈煜礼的衣角,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嗓音零碎像是掺进了沙子。“到底怎么了啊,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就算嘴上再嚣张跋扈,再骄纵不饶人,再理不直气也壮,对俞晚歆来说,从降临世界三小时后一直到现在都陪在自己身边的陈煜礼都是最重要的人。是家人,是青梅竹马,是发小,也是.…
陈煜礼是在这个瞬间猛然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混蛋的。就算不是恋人,眼前这个姑娘有多在乎自己难道还需要怀疑吗?小学他跟高年级的打架被揍得鼻青脸肿,俞晚歆教训他不可以打架却也怕他晚上回去被他爸教训,特意跟他爸说明了缘由,是因为那几个高年级的欺负了学校里的一只小猫。
初中有次他跟家里大吵一架赌气离家出走,俞晚歆怕他冲动默默在后面跟了一路。走了两个多小时他是又饿又累但碍于面子不想妥协一直撑着,俞晚歆去路边给他买了面包和水,还有一根他最喜欢的台湾烤香肠,递给他时没有责备,只是温柔地笑着说:“回家吧。”
他打篮球小腿撞到了球场边施工用的金属脚手架流了很多血,他一脸淡定倒是俞晚歆在旁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一个劲问他疼不疼。之前他因为点懒得解释的误解在网络上发酵被口诛笔伐,俞晚歆急得厉害让他不要嫌麻烦赶紧澄清,这些不明就里的网友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还有太多太多,无论任何时候都毫不犹豫站在他身边的人,处处为他着想的人。
如此在乎他的人,他也如此在乎的人,自己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闹脾气让她难过呢。
于是陈煜礼舒展开紧绷的眉眼,伸出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嗓音温柔地说:“我真的没有不开心,就是有点累了而已。”“真的?“她狐疑地抬眼,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信。“嗯,今天拍戏有点累了。”
“陈煜礼,你小子把我当傻子忽悠是吧。”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是不开心还是累了俞晚歆分辨得出来,她幽幽看着试图用拙劣谎言蒙混过关的陈煜礼好笑地说。
而陈煜礼却只是笑笑,摇了头,“没有,我是傻子,你不是。”“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的不开心和我有没有关系?”尽管俞晚歆绞尽脑汁,把今天从睁眼到现在的所有细节来来回回复盘了很多遍也没找出和她有关的迹象,但以防万一还是问了。“怎么可能。”陈煜礼一副“简直危言耸听”的不可置信样子矢口否认。却被她精准抓住了马脚:“看吧,到头来就是不开心了,还嘴硬。”陈煜礼:“我真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