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当然不会理会人来疯的闺女,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结账后就把人拉起来,在一旁找了家中不溜的糖店进去买糖。
果然总体来说所有的糖差不多都涨了五文,这个价格还在宋家的承受范围之内。
唐氏就跟小二道:“把常用的糖都给我各包两斤,送到春晚巷子宋满家。”
因为买的多,她还想再便宜一点,因为是大单生意,店小二也没有回绝,甚至还特意把掌柜叫出来陪聊。
三个孩子趁着没人管的空就在糖店里转悠,因为大部分糖都是琥珀色,再裹上一些包装纸,看起来就像磨砂的水晶一样漂亮。
两个姐儿都忍不住对着柜子惊叹,宋琴还念着上边的字一个一个说给侄女儿听:“粽子糖、松子糖、乌梅糖、藕丝糖……好多好多糖啊,比货郎摊子上和曹婆婆家的糖都多。”
宋莺道:“因为这里是专门的糖店嘛,自然卖的糖更多。”货郎还卖手帕梳子针线包呢,曹婆婆那更是什么吃的都卖的,她觉得那就是个缩小版古代食品超市专营店。
她喜欢曹婆婆。
宋律喜欢吃甜的,所以他转了一圈后就凑过去跟两个姐儿道:“我觉得这里比曹婆婆好。”
宋莺自然立刻就反驳到:“错!是曹婆婆更好!”
小孩子要什么都变得出来,她觉得曹婆婆是春晚巷子小孩儿们的哆啦A梦,谁会不喜欢哆啦A梦呢?
如果有谁不喜欢,那一定是那个人有问题。
为了证明谁更好,两个人就一起看向宋琴。
宋琴没想到自己的选择竟然这么重要,但她两个都喜欢啊!
“就不能都要吗?”宋琴犹豫道。
对于这样没有主见的骑墙派宋莺和宋律都很鄙视,于是路上都不跟她好了。
宋琴也不在乎,她难得走这么远,路上看见个新鲜草都要摘下来玩半天。
很快三个人就没功夫置气了,因为唐氏除了带他们去糖店外还去了肉铺、杂货铺、豆子铺,买了油盐酱醋,十斤黄豆十斤绿豆,他们一进去就忘了糖铺子的事。
不过宋莺只对肉铺上心,所以到了肉铺的时候,她一进去就自告奋勇:“娘,我来挑吧。”
她才学了三个月菜呢,唐氏当然不会把活儿交给她,但看见闺女失落的眼神,最后还是让她们在自己选出来的很大几吊子五花肉里一人挑了一吊子出来。
这样宋莺也很激动!
因为在她看来这不是单纯的肉,还是她的命,于是挑完了自己的之后,她还乐颠颠地开始教宋琴怎么挑,宋琴听得也很认真毕竟她也爱吃肉。
宋律在一边看得很羡慕,唐氏也没有厚此薄彼,最后好笑地让小叔子去挑了一条猪后腿。
路上三个人看着自己的肉都很满足,宋莺还问她娘:“这个要拿来做什么啊?”
唐氏就告诉她,“家里是打算用盐腌制起来再做点儿腊肉或者香肠。”
即使不像冬月间晒得那样干,只要能腌入味儿,照样能吃十天半个月。
腊肉是很好吃的,宋莺道:“可以煮熟了切片和蒜苗炒,炒到香肠腊肉起泡泡最好吃了,还可以拿来剁成馅儿做粽子,做孔饭。”
虽然三个人已经吃了一路,但想到未来能或许能顿顿吃到这么多肉还是高兴得打摆子。
不过这种高兴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从大慈寺回宋家,要经过三个虹桥,两个荷花池,还有一个大牙行。
大牙行一般都不会把要卖的人放在门口,但是这次牙行前却站了一排灰扑扑的小子丫头,头上插着稻草,正排队进去。
旁边就有人说:“不知道去哪里弄了这么多人回来。”
“估计有什么地方遭灾了吧。”
想到小和尚的话,宋莺再看看这些人的个子就知道都是北方来的了,算着家里新买的东西,她忍不住问娘:“咱们这就回去了,不买米了?”
分明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宁州府是靠近北方的南方,北方如果出了事,宁州是肯定要安置流民的,无非是安排到哪个县,安排多少人而已。
如果人来得多,那永安县的粮肯定会不够吃,本来今年庄稼就会减产了,若粮价再高,本地老百姓也是承受不起的。
宋琴毕竟是李老娘唯一的女儿,格外娇养了些,性子天真烂漫,对许多事想得也没那么清楚,这时插话一笑:“呆瓜,米有什么好买的,咱家那么多地,吃还吃不完呢。”
这个时候唐氏作为嫂嫂自然就要教她:“傻孩子我们要买呀,地里的东西那都是没数的。”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起十二年前淳江上游决堤的事。
当年一连冲了半个府,因为永安县有山,一发大家就往山上跑,所以最后伤亡并不多,还安置了不少附近县城的流民。
那个时候的场景,唐氏想起来都忍不住颤抖,因为大灾过去都会有瘟疫,那些流民进来几乎就快死了,吃多少水饭都没用。
最后县城口的粥棚全变成了焚坑,那股青烟看起来比狼烟还吓人。
这种事不能跟几个孩子说,即使她们能够理解,也会因为联想到不好的场景生病。
唐氏只能挑着能说的教导小姑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