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二十八章

白发男人叫大岛聪，来自群马县高山村一个闻所未闻的小地方。和伊地知一样，是个咒力平平的家伙。术式不值一提。但在高山村那个小地方，大岛聪的资质或许还算不错，所以被一路引荐来到东京。“所以，琉璃这几年一直和你待在那个地方？”放了妹妹又去抓“哥哥"的五条悟坐在皮质沙发上，长腿翘起，单手托腮，心情不明。

“这个……

“撒谎就杀了你。”

大岛鲶听闻大城市的咒术师都很可怕，尤其是一个叫五条悟的。他踌躇片刻，深吸一口气道：“琉璃是一年半前忽然出现的，一口咬定我是她的兄长大人不肯放手。荒郊野岭的，我怕她一个小女孩会遭遇不测，就先把她带回家。”

“带回家之后发现她其实什么都不记得，大脑也十分混乱。只有一股对'兄长大人'的执念。爸爸妈妈都很喜欢琉璃，既然她认定我是她的哥哥，就留下当妹妹一起生活了。”

“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她叫琉璃。是有天……有天去市区里网吧上网的时候，偶然在暗网上刷到了悬赏令……才知道她叫琉璃。看到悬赏令,我们猜琉璃是被追杀的过程中受伤失忆的。”

“于是我推迟了原本来东京的计划。小地方杀手难找，琉璃会比较安全。一直到两个月前，暗网上的悬赏令终于被撤掉。我才重新规划来东京的事情。”整件事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

悬赏令的确是两个月前从暗网上消失的。

没人知道悬赏令是谁挂的，一挂就是几年。五条悟经常会去翻看，那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还能与琉璃有连接的一丝希望。所以悬赏令消失不见的那天，五条悟失手在任务中炸毁了两栋新建的地标建筑。

“琉璃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她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言行举止虽然有点奇怪，但没有坏心的。如果她哪里惹到五条先生，还请您见谅，不要吓到她。”五条悟”

这是什么状况？一个不知道从哪座山里跑出来的臭小子，教他不要伤害琉璃？

绷带男人的表情本来就不友好，这下变得更难看了。五条悟看着名叫大岛聪的男人。高挑个子，一头白色短发，湛蓝的瞳仁里写满了"真诚"。

“嗤一一”五条悟嘲笑出声。原来人气到极致是真的会笑。他单手插袋站起身，走到大岛聪身前俯视他。

绷带挡住他带了点杀气的目光。

“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什么好哥哥了嘛。”

“五条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大岛聆眼神闪躲一下，而后更坚定地看向五条悟。“抱歉，琉璃有比较严重的分离焦虑，如果您这边没有别的事，我可以先离开了吗？”

分离焦虑。

五条悟后退一步。

一些曾经被他视作正常、又或是忽视的场景浮现脑海。比如有大屋子和新床铺，但琉璃不去睡，偏执地就要占据那间小储物间…因为离他近；比如他在本家时不得不随家主出入一些正式场合，落单的琉璃会跑去找他；比如他因为新鲜感沉浸于某件事，或和别的朋友关系密切，琉璃会突然变得很不对劲……

「悟，你不觉得作为妹妹，琉璃对你的占有欲太过分了吗？」原来这叫分离焦虑。

大岛聪见五条悟没有明显阻拦的动作，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办公室。五条悟扯下缠住眼睛的绷带，偏头看向门外。几年未见的熟悉身影与咒力轮廓再度出现在视野里。她又一次扑进大岛聆的怀里，笑盈盈地说着什么，然后拉住他的手臂往外走。琉璃的眼里只有她的“兄长大人"，没有他。少女遵守几年前的约定，哪怕再度失忆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兄长大人。但却忘了自己的哥哥究竞是谁。

他会找她"算账"的，在琉璃恢复记忆之后。至于现在……总不能一个冒牌货都知道照顾琉璃的精神状况，他却无动于衷吧?五条悟走至门口，斜倚着门框看向尚未走远的两道身影。“大岛。”

大岛聪步伐一顿，与琉璃同时回头看着五条悟。那双世间独一无二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极其漂亮的光芒。

“五条先生，怎么了吗？”

“嘛，接下来的一个月，请打起亿分精神哦。”“好的。工作上的事，还请多多指教。“大岛刻意突出了工作两个字。言下之意，关于琉璃的私事，他无需操心。

白毛眉头挑起。

前一秒还决定要维护琉璃的状态，这一秒就反悔了。咒术界最强的男人抬起手，用术式将大岛聪甩飞好几米远。“兄长大人！"琉璃一惊，在跑去救哥哥之前扭头狠狠瞪了五条悟一眼。结果却见那个男人对自己做了一个极其恶劣、不符合他年龄与身份的鬼脸。“你的兄长大人可不是这种垃圾货色哦。"五条悟两手交叠抱于胸前，趾高气昂。

然而琉璃没有留下和他周旋。狠狠瞪了一眼之后，少女头也不回地去找大岛聆了。

五条悟：”

可恶诶。

难怪从前大家都抱怨和琉璃沟通的时候会血压飙升！还想继续去抓琉璃的白毛被赶来的夜蛾正道扼住命运的喉咙。“悟！你今天要毁了咒术高专吗！”

已经炸了两堵墙了！

“今天早上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