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要稍微多出来一些的功劳,倒也为了一个耳朵争抢。
至于被乱箭射死的,大概会统一记录,平均分配在步弓手头上。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就有些糟糕。
偏生就在这时,那雷毅又嚷嚷了一声:“割掉耳朵之后,别忘了把头也砍下来,要筑京观的。”
宋言的脑门上便是一层黑线。
不少定州的士卒,甚至包括焦俊泽在内,都在用一种略显诡异的眼神望着宋言,早就听说这位将军大人喜欢用人头堆京观,本以为传闻夸大,现在看来这位对京观,还真有一种别样的兴趣。
当真变态。
宋言隐隐感觉,他的风评又有被害的趋势。
天地良心,这话是雷毅那家伙说的,跟他宋言有啥关系?
随着最后的幸存者被补刀,所有军卒便就地修整,后勤的队伍这才入了战场,回收箭矢,搜刮号室部有价值的东西,无论是粮食,兽皮,亦或是那些质量不怎么样的弯刀。
箭矢是重中之重。
箭矢的制作过程比较复杂,制作起来耗时耗力,成本不低,于军队来说是较为宝贵的军需物资,若不回收便是浪费。
宋言也下了马,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叫来焦俊泽,还顺带叫来一个军中书吏。
“记,宁和十九年。”
“定州刺史焦俊泽,平阳刺史宋言率部众三万,于腊月二十五出边关,大雪封山,步履维艰,于新后县西北方百里之外,寻得女真踪迹。”
“腊月二十七,悍然率军突袭女真号室部,将士奋勇争先,鏖战一日一夜,号室部灭族。”
眼看着书吏奋笔疾书,无论宋言说的有多离谱,都是没有半分虚假的记录在册,焦俊泽的面皮忽地抽抽起来。
鏖战一日一夜?
焦俊泽抬头看了看月亮,便算上吃完饭之后赶路的时间,也够不到一日一夜吧?
这么记录会不会有点夸张?
不过想想,若是不记录的辛苦一点,这功劳好似也没那么大的分量,更何况只是稍微更改了一点点冲突的时间,应该也是无伤大雅,焦俊泽便忍了下来。
“此战,共斩首女真蛮人两万两千一百七十四人,斩其首,收其头,待来年开春,以筑京观,彰我大宁国威。”
“缴获战马三百,粮食,兽皮等辎重无数。”
噗。
刚忍下来的焦俊泽控制不住一口口水便喷了出去,眼看着书吏仍旧还在那儿奋笔疾书,焦俊泽一张脸都憋的涨红,悄悄拿胳膊肘捅了捅宋言的腰:“兄弟,这……这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好家伙,你还真敢写啊?
整个号室部算上男女老幼,一万出头,还被调走了一部分精锐,可宋言这边倒好,张口就是两万多……还他喵的有零有整的。
显然,这虚报战功的混蛋事儿,不是第一次干了。
哪怕你写个一万五,夸张个一半儿都好啊?
宋言便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焦俊泽,看来焦俊泽虽然在刺史的位置上干了有些年,可终究是跟朝堂上接触太少,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到底是比不得房海那老狐狸。
说起来,宋言也是得好好感谢一下房海才行,这都是宝贵的经验啊。
心里这样想着,宋言便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指了指四周:“焦兄,你看到了什么?”
“咱们麾下的兄弟呗,还有啥?”
“不,我看到的不是兄弟,我看到的是兄弟需要赡养的父母,需要抚养的幼儿,是兄弟们想要成家的彩礼……”拍了拍焦俊泽的肩膀:“就一万个脑袋,咱们可是三万兄弟,哪儿够分的,你不多往上报一点,兄弟们从哪儿拿朝廷的封赏?”
“不得给兄弟们谋一个好前程?就算升不了官,能多几吊赏钱那也是好的,兄弟们可是跟着咱们卖命,难不成就我之前允诺的那点银子?够干啥的?”
焦俊泽的嘴唇直抽抽,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何宋言升职加薪的速度这么快了。
眼见焦俊泽一时间哑口无言,宋言便继续小声问道:“你那边有没有跟你关系好,准备提拔的手下?”
“确实是有两个,文书已经送到了兵部,只是到了现在还没有回信。”
“名字。”
焦俊泽便将那几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然后就听到宋言再次开口:“此战,平阳府先锋洛天阳一马当先,斩杀号室部极烈汗乌伦,裨将雷毅斩杀号室部大王子乌甫,牙门将章寒手刃号室部二王子……”
又是一连串的功勋登记上去,宋言这边洛天阳,雷毅,章寒,王朝,马汉,连带着焦俊泽想要提拔的那几人,大都有一个王子的斩首之功记录在册。
虽说只是一个小部落,但那也是王子,便是说出去也更好听一点。有这样斩杀王子的功劳,朝廷那边不管怎样也会加以封赏。
焦俊泽已经有点麻木,他大抵是知晓军功方面的一些内情,只是怎地也没想到所谓的分军功,居然是这般……嗯,朴实无华。
“此战,我军共战死骑兵,三百六十七人,步兵两千两百九十六人,伤者数千,万望朝廷垂怜。”
书吏终于停下毛笔,黄色的奏章之上,已写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