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dge(二)(3 / 5)

留给你、亨利和艾伦。一定要跟着巴林爵士好好学!永远不要放弃学习。"垂眸叹笑,“没机会看你恋爱了,但记住,你配得到上任何人!所以,你一定一定,只可以嫁给爱情和光明。”那张小圆脸,已是泪流满面。

良久,那温暖的手紧紧回握住她,“你的名字莎,是莎草的意思么?”“是,不过这不是原名,也就是你们说的洗礼名,是我成年后自己改的。”“你给自己改名莎草,是在那个世界受过苦么?给我讲讲,你在那个世界的事吧?”

“好。”

院门响了,敲得很重。

约瑟夫嘟囔着开门,接过希斯克里夫手里的缰绳,将马牵回后院马厩,从杂物间的小门回一楼,在楼梯口又碰上了希斯克里夫,前几天这人一回来,都是一秒也不在别处呆,直接回三楼的一一那里有他的私人堡垒。今天怎么杵在这儿,一直看厨房?

他嗅了嗅,瞬间来了精神,怨声怨气地嘟囔起来,“老天爷!帮帮我们吧!"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主什么时候才能惩罚那些不知感恩、糟践神赐的罪人!

一道阴冷目光扫向他。

感受到那目光,他告状的劲头更足了,“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南希那丫头!仗着楼上主卧里那位,简直无法无天了!炉火占着,锅碗占着,把厨房霸占得死死的!我连口热水都给您烧不上!”

“还有更可气的!”约瑟夫激动地像是目睹了滔天罪恶,“那些上好的白面包!鲜鸡肉!牛奶!要么喂了狗!要么就被那死丫头全倒泔水桶里啦!上帝啊,她干脆直接倒吧!去楼上走个来回干嘛?简直是造孽!是滔天大罪!神必不饶剂这败家行径!”

希斯克里夫疲惫沉郁的脸,又添了被琐事侵扰的烦躁。厨房里炉火正旺,锅里粘稠的褐色糊状物显然已经熬过了头,散发出焦味。然而,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灶前流泪的南希,那压抑、痛苦的神情,绝不可能是因为熬糊了一锅汤。

“南希!"他的声音不高,却令对方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烦躁瞬间被一种更强烈、更不祥的直觉攫住,他没再问一句,转身就走,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噔噔′声。卧室门被粗暴推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房间昏暗,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他目光如同探针,精准地钉在床尾的地毯上。

伊莎贝拉躺在那儿,因脱水变得很扁,像一具被抽干了的玩偶。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异常嶙峋,皮肤不再白嫩,而是透出死气的青色,浓密睫毛覆盖着眼睑,了无生气;只有胸口微弱到难以察觉的呼吸,是唯一她还活着的信号。

手边有一张纸,他拿起来,上面写着:命已还,你我灵魂,永不再见。“他妈的!!!”

意识像石沉大海,向下坠着,坠着,最后的微光渐渐熄灭,陷入一片虚无,连意识也快要消散。

忽然,一股大力,粗暴地撕开了那死寂。

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渐渐清晰,乔治亚天蓬床,丝绸帐幔,那副画,南希,凯蒂。随即,一张立体的脸蛮横地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希斯克里夫。

他俯着身,离她极近,那双灰绿眼睛灼灼地、死死地盯着她,翻滚着被彻底激怒的风暴。一只手正像铁钳一样捏着她下颌,另只手拿着银汤碗。“灵魂永不再见?“声音压抑嘶哑,“伊莎贝拉.林顿,你做梦!只要我希斯克里夫还喘着气,你就休想!”

他猛地松开钳制她的手,直起身站在床边,将汤碗在床头柜上,拿过一个本子,扔她怀里,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逼视着她。“你知道为什么汤姆的请愿书能被打回来么?!因为他的请愿书,根本没提交关键证据!关键证据在我手里呢!伊莎贝拉!他的工作日志你也看了,说精密螺纹车床是他的理论,亨利只动了动手,会有人不信么?!够不够推翻他亨利的数据合理性!就以亨利的水平,公示期他赢得了么?!”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刚回体的神经上。“撕吧!尽管撕了它!“他狞笑起来,“这是抄本!”王莎停下手,不住颤抖起来。

“你敢死,我就让汤姆和亨利公示期见!赢得了,他这辈子也得活在被质疑中!赢不了,他、他的雇主巴林、精工之冠!都他妈完蛋!玫瑰工厂还有海军订单没交货吧?你敢死,我就敢让订单不合格!股东韦尔斯利、你哥埃德加.林顿,都给我坐牢去!”

“你还给过伍德和南希各百分之三干股,对吧?那他们也进去!”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抽搐,瞬间疼出汗来,令她不得不躬身攥紧。“希斯克里夫!"南希朝他怒吼,“你这个天杀的魔鬼!你吓唬谁呢!你不一样是玫瑰的股东,你不是一样要进去!你的凯瑟琳也得进去!”“你懂个屁!《普通法》规定,妻子没有连带责任,至于我,”他声线骤邻压低,带着铁石般的绝决,“我早就在地狱里了,她要是走了,我就拉着你们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瞪着她的通红眼睛,满满的全是怨。

王莎抬起头,眼眶比他更红,她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叫,抓起手边最近的东西一一沉甸甸的花瓶,用尽全身力气,向那个她所有痛苦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