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这一次,就像点着了火药桶的捻子,商妍越想越怒,越说越气,气的脸色赤红,身体发颤,嘴唇打哆嗦。
我去他姐儿的腿的顾全大局……
“林思成,咱们就非得学他们这个技术不可?”
她咬着牙拿出手机,林思成不明所以,拦了一下:“商教授,你干嘛?”
“我除了骂人,我还能干嘛……不对,我还得告状……”商妍气得语无伦次,“这不是把人当猴耍?”
不是……你都气成了这样,就为了骂两句?
商教授这出气的方式,也太朴素了。
“商教授,你冷静!”
“我怎么冷静?不想让人看直说啊,使什么阴招!”
“还真谈不上阴招!”林思成叹了口气,“不管我是来偷师的,还是真来学技术的,‘古陶瓷修复技艺传承人’的名头总不是假的吧?”
“所以,在他们看来:你但凡有点能耐,都不需要多高,不会连定瓷技术和耀州瓷技术都分辩不出来。”
商妍又怔住。
这是在明着赶人:你们该走了?
但商妍更气了:又不是白吃白住,实验室又不是白用?
刚来时,苏院长说的很清楚:学习交流,既学习也交流:等这次学习结束后,西大会派指导组来铜川,对各大工厂和行业协会进行指导,并对技术骨干进行集中培训。
甚至让工业局自己定时间:三五个月也行,半年也行,定期不定期都行。
不是文保,也不止是瓷器,而是西大同样很拿手的化学工程与技术。
结果倒好,媚眼抛给了瞎子?
太欺负人了……不行,光给学校告状哪能够?
不把这口气出了,她得原地爆炸……
商妍拨开林思成的手,毅然绝然的拨号码。
林思成瞄了一眼:咦,王教授?
他反倒不劝了,给李贞、孙乐、葛队长使了个眼色。
几人会意,轻手轻脚的出了实验室,只留下徐高兰。
商妍气呼呼的打通电话,刚接通就吼:“王齐志,你学生被欺负成啥了,你管不管?”
王齐志被震的耳膜发痒,拿起电话瞅了瞅:这婆姨发什么疯?
他又琢磨了一下:林思成被人欺负,不大可能吧?
“商教授,你别急,你慢慢说……”
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商妍竹桶倒豆子:“第一天来就给脸色看……资料不让复印,就只能抄,找完还得给他们检查……求了半月,才让观摩学习,却只让看,连问题都不让问……”
王齐志听的眼皮直跳:怎么没人讲?
虽然才半个月,但他基本三天一个电话,但林思成没讲,孙乐更没讲……
声音顿然一冷:“谁干的,孟树峰?”
商妍倒是想说是,但人孟所长在都不在?
她憋了半天:“肯定是孟所长的徒弟,就第一天接待我们的刘部长……但杜副所长肯定知情……”
女人生起气来,说的话只能信一半。王齐志直接把后半句过滤掉:那就只是下面的人搞的小动作,问题不是很大。
但确实有点欺负人,甚至有点狗眼看人低。要说林思成能忍下这口气,感觉更不可能……
想想倒流壶的那两个假文物贩子,再想想给他卖了流沙坑,想把他炸死的那伙土夫子……最后都是什么下场?
师生小半年,王齐志无比清楚:自己这个学生看似温恭良善,脾气好的没话说,那是你没把他惹毛。
他想了想:“林思成在干嘛?”
“他在看……他还能干嘛?不是……他还在笑……”商妍更气了,“林思成,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林思成抿住嘴:“商教授,你别气,伤身体……”
他不说还好,一说,商妍更气:被欺负成这样,她一个旁观者都气的打哆嗦,林思成这个当事人竟然还能沉得住气?
王齐志却暗道一声果然:就说不可能这么就算了……林思成肯定在憋大招。
“商教授,你把电话给他!”
商妍冷哼一声,手机到了林思成手里。
“老师!”
王齐志想了一下:“不行就回来!”
“嗯,肯定回去!”林思成笑着点头,“再看两天……明天刻完胎,后天要配釉,所以最多两到三天!”
“好,到时候我派车……那苏院长就不去了?”
“是的老师,苏院长不用来,就公事公办吧。”
“好!”
一声“好”字,王齐志挂断电话。
商妍怔愣着,一点一点的睁大眼睛:就这么……完了?
没说怎么出这口气,更没问林思成受了多少委屈,甚至于,连苏院长都不来做最后的交接?
王齐志,亏你还是什么三代……你脾气呢,你关系呢,你后门呢?
看她又要红温,林思成忙笑了笑:“商教授,你别气了,我肯定不让咱们受委屈……”
“林思成你少扯淡……”商妍咬着牙,“要说受委屈,也是你最委屈!”
再想想:无论是杜副所长,刘部长,张科长(资料科),以及接触过的老老少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