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兄。”
顾宁熙为孟庭引荐了一二,陆憬微一颔首。孟庭拜见过昭王殿下,猜想殿下大约寻元乐有要事,便先行告退。顾宁熙送了表兄,他们二人也将事商议得差不多了。孟庭还要赶回西山军营换防,虽说察觉到昭王殿下的冷淡,但他并未多心。毕竟昭王殿下乃天潢贵胄,非寻常人可以相与。河面波光粼粼,闪烁着点点光辉。
顾宁熙笑着道:"殿下是来看我吗?”
她听表兄说起朝中政事,昭王殿下在朝堂上备受冷遇。今日借督看仁智宫之名,他大约是出城散心的。顾宁熙心知肚明,也有意不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有此问。
“嗯,本王来得不巧?”
“没有,表兄本来也就要回去了。"顾宁熙道,“殿下可曾用过午膳。”正巧母亲让表兄给她捎带了不少吃食,顾宁熙也尚未用膳,便邀昭王殿下去自己的小院中坐坐。
“好啊。”
顾宁熙在前带路:“午后臣再带殿下去行宫中看看?”陆憬无不答允。
顾宁熙的小院外栽有两棵桃树,春日里桃花灼灼,景色明媚。院中布置得很是雅致,因要在此地住上好几月,顾宁熙还是费心收整了一番。
午间的菜式简单,用膳时顾宁熙才想起件要事:“殿下晚间宿于何处?”陆憬原本想着今夜便赶回城中,但听元乐似有挽留他之意。不多时李侍郎亦匆匆赶到:“臣拜见昭王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万望殿下恕罪。”
陆憬笑了笑:“本王只是出城随意走走,李侍郎不必介怀。”昭王殿下此行必定是要视察仁智宫的,李侍郎在来的路上便吩咐人安排下去。他考虑事宜比顾宁熙周全许多,早已想到今夜回京路途劳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须得为昭王殿下预备住处。
然仁智宫内虽有修缮好的宫室,但是不曾布置过,漆料的味道也不曾散去,不宜住人。
他与顾宁熙一面带昭王殿下在仁智宫四处看看,一面寻了机会,私下对顾宁熙道:“顾大人能否把主屋让出来一晚?”事急从权,顾宁熙点头:“好,那我先回去收拾。”她的院子是这里最好的,本来应该让李侍郎先选。不过李侍郎道自己有工部其他庶务在身,并不常住这里,便作主把这处宽敞院落让给了她。小院单门独户,一应屋舍俱全。
这是当下最妥帖的安排,李侍郎恭敬道:“不知殿下意下如何?”床榻上寝具更换一新,顾宁熙的被褥暂且搬到了别的屋子。她还空出来一扇衣橱,将不该出现的东西统统藏入西厢房。确认没有遗漏的物件,顾宁熙没有假手于人,又整理了桌案。一通忙碌,窗明几净,总算没有太委屈昭王殿下。陆憬自然地坐于顾宁熙的书案前:“你住何处?”顾宁熙很指了指一旁的厢房:“殿下有事可以唤臣。”“嗯,好。”
陆憬打量着屋中布置,李侍郎还忧心着怠慢了殿下。好在昭王殿下宽和,不曾多说什么。
晚膳已经预备好,就在前面院中。李侍郎笑着道:“殿下请。”行宫中俭薄,好歹预备出了六菜一汤。
昭王殿下乃尚书令,许多政务李侍郎席间亦可回禀。各地工事不少,昭王殿下主政尚书省期间,六部贪墨之风有遏止之象。李侍郎看在眼中,虽不涉党争,但并不掩他对昭王殿下政令的认同。席上气氛不错,李侍郎备了薄酒。
月白风清,等到席散后,顾宁熙送了昭王殿下回住处。锁上院门,里间自成一方独立天地。
天色已晚,顾宁熙给昭王殿下指了净室与其他屋子的方位,便道:“那殿下早些歇息。”
席上饮了几杯酒,顾宁熙此时此刻已经困倦。从净室中沐浴完出来时,她回了自己的新住处,对路途还有些不大习惯。她恍惚都觉得,昭王殿下的到访是一场梦。夜幕中繁星闪烁,京郊的夜空仿佛比城中更辽阔些。陆憬从主屋的窗子望出去,西厢房的烛火已经熄下。他坐于榻前,目之所及,屋中许多布置都是元乐的习惯。北面书架上排了两行书,有几册是元乐从昭王府中借出去的。陆憬笑了笑,这些书元乐应该都读过,最新的那一本中间还夹了枚书签。四下里寂静,离了京都的喧嚣,此间自有一番惬意之感。陆憬原本倒没想在京郊留宿,许是换了地方的缘故,躺于元乐的榻上他久久没有睡意。
他想起白日里见到的另一人,元乐外祖家的表兄。因孟夫人的关系,有这一层亲缘在,元乐难免与他亲近些。
表兄而已,又不是什么表姐表妹,要与元乐亲上加亲。不足为惧。2
但--有了些困意的昭王殿下想,他日后若是与元乐挑明,要让元乐如何接受自己呢?
元乐至今未曾婚配,会不会,其实也……而不自知?4他总不能无缘无故与秦家姑娘撒这种谎,总得有些什么征兆吧?<1还有,他告诉过洛家姑娘,不曾成婚是他自己的原因。前世的姻缘,前世的姻缘……
半梦半醒之中,陆憬忽而听得屋外的脚步声。暗卫不曾拦,显而易见是熟悉之人。
脚步声由近及远,再由远及近。
安静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来人不曾点灯,熟门熟路地绕过桌椅,摸索到了床榻。
他一气呵成翻身上榻,头都没沾着枕头,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