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没有看过天魔策,也能解读出天魔大法的至高奥秘。
扭曲空间、让空间都产生塌陷之感的妙法,叫他也心心念念。
这次跟着张善安的人马找到商秀珣,纯属巧合。
但却与此行目的相合。
张善安若追到此庄,等于离开地盘,比放在庐江郡好对付十倍。
想到江淮上募营的军阵,周奕也有忌惮。
庐江之军也许不及江淮军,但若贸然闯阵,也等于将自己置于险地。
所以,还是希望张善安能来。
周奕的想法,与柳宗道等人全然相反。
夜半子时。
天更冷了,屋外廊檐上结出冰溜子。
屋顶积雪,也冻硬如毯。
本已浅浅睡下的周奕忽然睁开双目,这是一种极为敏锐的直觉,隐隐听到什么。
这时,发功静听。
南巢湖庄,夜下一片死寂,唯有巡夜岗哨的脚步声,不断响彻走廊。
初初时还没有异动,等岗哨脚步声走远。
那踩在屋顶冻雪上的声音非常之轻,却依然没有瞒过周奕的耳朵。
这几个人的轻功马马虎虎。
只凭梁治和柳宗道,倘若他们睡下,那是绝不可能查到。
稍一权衡,便觉此时不方便出手。
魔门中人大多惜命,一旦他出手,张善安察觉异常,定然会跑。
周奕甚至不知他长什么样子,得等这个家伙自己现身。
不过
这些轻功高手,奔着商秀珣去了。
他轻步走到灯烛前,拿起铜作灯挑,听着脚步,判断这些人的位置。
在一个恰当时机.
他抖腕发劲,灯挑从一指宽细的窗缝中飞射而出。
“砰”声打碎廊下冰溜,又叫一盏琉璃灯爆出一声炸响。
这声音极大!
严冬静夜,牧场一众内家高手几乎同时睁眼。
下一刹那,死寂被打破!
窗扇洞开,兵刃拔响不绝于耳,屋顶高手自知没法再藏,暴露行迹时大声呼唤同伴,朝着商秀珣所在杀将过去。
兵刃交击声猝然响起,接着四下传来愈发凌乱的脚步。
脚步声朝着大战处集中。
不仅有飞马牧场的人,还有夜袭贼众。
来者皆为懂武之辈,附带气劲的兵刃正在交战中破坏湖庄盛景。
树琼枝,乱成飞屑!
这会儿只顾杀伤,没人顾得上。
惨叫喝骂之声,此起彼伏。
琉璃灯下,人打斗越快,人影晃动越快,最后变成走廊上一滩血影。
牧场的人慢慢汇拢,鏖战越来越久,他们已无生力。
这时
又有一阵轻快脚步踏雪而来!
“哈哈哈——!”
夜空中,有人一声朗笑,接着便是利箭攒射破空连响。
“贼子受死!”
梁执事声音奇大,已是怒火烧头:
“张善安,今夜过后,你这狗贼难有宁日!”
黑暗中,却无人答话,只有更激烈的打斗声。
内院外的两大院落中,柳宗道感觉对方人多,便知不可分散再战,于是一边杀贼,一边叫人退守内院。
可庐江新贼一来,将中间院落卡住。
几名牧场老人,原本杀些小贼犹有余力,此时却碰上一批棘手之人。
许老头、柳宗道、梁治等人亦是如此。
柳宗道正与一名青面大汉缠斗,借着灯光认清对方身份:
“邴太岳,是你,没想到你们庐州四友也成了张善安的走狗。”
青面大汉身边还有三人,听了他的话后各都神色古怪。
但却不理不睬。
这几个庐江郡的江湖名宿,听说只对练武感兴趣,从不理会纷争,出现在张善安的手下,柳宗道等人既觉意外,又感愤怒。
此时为敌,才晓得对方名头不虚。
一时间想将四人打杀,几乎不可能。
柳宗道四下一瞥,看到内院中不少尸体,全死在场主剑下。
她有家传独门剑术,早练得炉火纯青。
寻常人物,岂能是她对手。
柳宗道瞧剑影落下,又有几贼死伤。
这时风声大作,又有人朝内院而去,心道不好,与一旁梁治同时手吐劲力把人打退,急朝内院奔走。
此时内院有五名牧场高手,配合商秀珣一道作战。
围在周身的约摸十五人,对方虽然人数占优,但无一是商秀珣对手,拼斗下去,死得一定还是这些贼人。
然而,咯吱咯吱一连踩碎瓦片之声响起。
有八人长身而立!
这八人气息悠长,七人持刀,一人背剑。
那背剑之人面宽耳大,双目有神,披着赤玄大氅,双手环抱,面上带着凶蛮霸道之色,看其年纪,四十上下。
他大氅横扫,青瓦之上,飞出大片雪沫。
内院贼人全都后退,商秀珣摆袖卷起劲风,将雪沫扇退。
但感受到雪上劲力,俏脸生出一抹忧色,心知来人功力还在她之上。
庐江郡有这份功力的,只能是张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