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底下出良才(2 / 2)

势一一“五公子,侯爷让我带您过去问话。”

季松”

季松歪了歪头,眯着眼望着那人身后。

还有四个人。

如果仔细去看,会发现其中一人的腰间还金灿灿的。是条麻绳,瞧着沉甸甸的一团,可见麻绳的长度十分可观。五个人,还带着麻绳,这是请还是押啊。

季松不动声色地默默盘算着。

方才那人离开,他和沈禾闹了好大的矛盾,估摸着是被禀告给父亲了;现在季侯爷找他问话,问的肯定是赌博的事,他要是去了,准少不了一顿打。这院子他住了一年多,何况整天拉着沈禾跑圈,哪里有台阶、哪里有门槛、哪里有地砖、游廊的栏杆高几尺几寸,他都了然于胸。倘若他借着抗捕的名义去攻击身前之人,随后在他格挡时跳到一边,再借据地利,逃出去总是不难的只要他逃了出去,总有别的院子可以藏身,再不济也可以去朋友家中避避风头。

不过,倘若他逃了出去,他的苗苗恐怕会觉得他方才的话全是在骗她,那就大大不妙了。

想了想,季松握紧的拳头便松开了。他也笑笑:“好,我这就去。”说着又转身朝着屋门说了一声:“夫人,爹找我有事谈话,半个时辰内,我怕是来不了了,你好生歇息。”

沈禾没回话。她听到外面的动静了,透过门缝也能看见外面确实多了好几个人,担心季侯爷找季松有事,又怕自己不出来,让季侯爷觉得自己小家子气、平白低看了自己父母,只好慢慢打开了屋门:“夫君只管和爹爹商议正事,这里不用担心。”

屋门开启后,季松总算又看见了她。他笑了笑,点点头转身离开。“公子快些,莫要磨磨蹭蹭的。”

季松抿了抿嘴,步子照旧慢悠悠的。

说实话,季松害怕。

季侯爷素来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一句话的坚实拥趸,并且无师自通地创造了另一句话:板子底下出良才。

板子……就是打人的板子;良才……或许、可能、约莫、差不多就是他吧。虽说是亲爹,肯定不会把他打坏;但都是血肉之躯,哪有人不怕疼啊?哪回他爹一生气,他铁定屁股开花。

这回也一样,所以季松慢悠悠地蹭着,恨不得晚点见到父亲。可父亲的亲卫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见季松依旧磨磨蹭蹭,为首的国字脸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人从左右而来,季松连忙快走两步躲开两人的手臂:“快走快走,我正好有事情要跟爹说……季侯爷的院子自然是最大最宽敞、位置最好的,即便季侯爷在辽东待了多年,这院子也一直空置着留给他,寻常人不许踏入。走过院子就是屋子,季侯爷正教小孙子练武呢,他稳稳当当地坐在官帽椅上,不知道为什么罚小孙子扎马步,不时站起来踢孙子的腿,若是孙子身形晃荡,面色便一沉,吓得小孙子哭都不敢哭了,只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瞧着怪可怜的。

眼见小儿子进来了,季侯爷大发慈悲地挥挥手,小孙子如蒙大赦,当即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作揖,又满眼同情地望了眼五叔,随后一溜烟跑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呢。季松被小侄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走到父亲身前,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爹。

季侯爷坐下端着茶。他也不喝茶,只是拿着杯盖一下又一下地刮着茶水,那声音听得季松一阵阵发毛。

天爷啊,看来今天这顿板子轻不了了。

季侯爷终于开了金口。他语气很和善:“和苗苗闹矛盾啦?”“没有,"季松想也不想地反驳:“小两口吵吵架多常见啊,我俩是调情。”季侯爷的儒雅慈爱瞬间破功:“放屁!苗苗有你那么不要脸?!”季松一边好笑一边无语凝噎:……我可是您亲儿子。”成吧成吧,只要他爹不找苗苗的麻烦,被骂一句就被骂了。季侯爷笑了:“这么会赌博的儿子,我可要不起。”“既然来了,那正好一一”

季松下意识地往后退:“不好,爹,我重任在身,我身膺重任。”“重任在身?"季侯爷嗤笑一声,总算赏给他一个眼神:“你今天最大的重任就是挨这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