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秀秀(2 / 3)

地盘膝而坐,一双眼直直盯着屏风。他胸有成竹,却在她出来时呼吸一滞一一

她低着头缓缓走出来,裙摆随她步伐而动,大有曹衣出水、吴带当风之感。再详细些说的话……

铺玉砌雪,步移光动。

她皮肤白,藏蓝的圆领遮不住她脖颈胸前的风光,愈发显得她肤如凝脂;腰间腰带紧束又垂落,更加衬得她纤腰一束,不盈一握;下身是丹红长裙,裙裕犹如湖面皱纹,随她走动散开一圈圈涟漪。季松只觉得眼前明明秀秀,眼中只有她一人款款而来。他下意识想要起身,又觉得自己太过主动,反倒会吓到她,只得又坐了回去,压着心头迫切故作沉静:“苗儿,你过来。”沈禾嗯了一声,慢慢走到桌案前。她不坐也不动,季松抬手将她抱到桌案上坐好,手指抬起她的脸一一

照旧说不出她梳了什么发髻,但知道她戴着一对流苏钗;她侧脸避过他的手,耳边流苏摇曳,阳光折散,在她白玉般的脸上洒落几点明亮。羞涩作胭脂,染得她脸颊绯红,染得她双眼晶亮;他拇指抚过她的唇,手指上便多了一抹带着香味的红痕。

季松不由笑了。他有些渴,喉头动了几动,终于说出话来:“苗儿……真好看。”

他声音哑着,沈禾有些惊讶,渐渐抬头望他,斟酌道:“没有……不如敏敏她们好看。”

沈禾有些难过,难过于自己太过干瘪,不如旁人丰腴玲珑,季松便笑:“那又如何?我只喜欢苗苗一人。”

沈禾望着他,一时间越发委屈,为自己体弱短寿,忽然扑到他怀里埋首不语。

她不说话,可湿热的眼泪沾湿了季松衣裳,直直贴在他胸膛前。季松先是一愣,随即慌了:“苗苗我错了,苗苗最好看,她们全比不上我家苗苗……你别哭啊你。”

沈禾摇头:“不是这个。”

她长成这样,早就习惯了旁人惊艳的目光、夸赞的语句,旁人说她难看,她只会付之一笑,并不会挂在心上。

她只是难过,难过在心爱的人面前,依旧是这副模样。季松便无从应对。想了想,他轻轻拍着沈禾后背:“那是什么?苗苗能告诉我么?”

沈禾想起那位被赶出门的大夫。大夫说她活不过二十岁,如今她都快十九岁了,还能再活多久呢?

季松对她情深至此,她真的要让季松同她一起难过吗?想了好久,沈禾慢慢抬起头来。她眼中含泪、语带埋怨:“你因为我好看才喜欢我……可色衰爱驰,我……”

“想什么呢,"季松失笑:“我也会老啊,我们一起变老变丑,又有什么不好?”

沈禾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你才会变丑。”季松一叠声地应:“好好好,就我一人变丑……苗苗不准嫌弃我,否则我亲哭你。”

沈禾笑,手下用力坐在桌案上,踢了绣鞋在季松腿上踩啊踩的,从他脚腕踩到膝盖,又一点点往上面探去。

季松头上已经开始冒了汗。他刚刚洗过,上衣穿在身上却没有系带子,心口刺青半遮半掩,若隐若现。

沈禾问:“子劲,你想不想要我啊?”

她呵气如兰,声柔似水,种下直击他心头的蛊惑。季松浑身又难受起来了。

沈禾见此一笑。她裹着罗袜的足还在一点点向前攀爬。因着只足尖点在季松腿上,因此触感分外清晰。

越过季松膝盖半尺的时候,季松陡然出手捏住了沈禾足尖。他声带喘息:“苗儿别……你受不住。”

足尖受制,沈禾前倾身子,手指轻轻触碰他心口刺青:“子劲真的不要?”季松发根全然湿了。他头上的汗越发的多,滑过青筋暴起的额角,又迅速滑过脸颊,最后湮没在衣襟中。

他苦笑:“不要。”

“我要和苗苗一辈子,绝不要一时之快。”一辈子啊。

沈禾心中凄苦,想她如何能有福分同他过一辈子。季松捧着沈禾的脚,将其轻轻放在垫子上。虽说他身上的汗将衣衫都湿透了,可声音却自然了许多:“不要淘气了,苗苗。”沈禾微笑着收回了手:“好啊。”

刺青陪他一辈子,也算两人相携终老吧。

季松沉默许久方才缓过来。他无奈自嘲:“你赶紧养好身体,到时候我决不饶你。”

沈禾眉头一跳,笑着站直旋身而去,素白罗袜踩在绛紫地毯上,丹红长裙犹如盛开的莲花:“好啊,我等着。”

季松望她许久,抬手又取下刀剑擦拭着。

他自找的!

虽说季松忍下了情欲,但他性子霸道,不准沈禾将这套衣裳穿出去,只准给他一个人看。

彼时沈禾坐在床上,闻言笑得直打跌,最后伏在床榻上笑得浑身颤抖。季松恼羞成怒:“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好看?你知不知道这身衣裳露出胸口来了?你知不知道天底下男人全是好色之徒?”沈禾总算抬起头来。她忍笑忍得肩膀颤抖:“子劲是在说自己么?”季松无言良久。他确实身强体壮而情欲炽烈,若非季家规矩重,他身边连个婢女也没有,恐怕自己早就弄出来几个孩子了。后来因着沈禾,他便一直忍着,忍不住了便去打熬筋骨,倒是彻底绝了娇妻美妾、齐人之福的念头。

可罪魁祸首幸灾乐祸……

季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