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也没个新鲜的,她都懒得应付了。
她倒要瞧瞧,常氏究竞要如何,是不是真能背地里下药毒杀了她?姚戚香的话叫这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二房和三房的两个叔伯闻言更是缩了缩脖子,眼观鼻鼻观心心地一口口啜着手边的茶,倒是孟极目光在这屋子里逡巡了一转,笑着拉着自己的妾室上前,道:“弟妹,她叫芸香,日后在同一屋檐下,你们熟悉熟悉,也好说话。”
姚戚香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孟极身后这个叫芸香的女子,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衫,生得与孙月瑶是全然不同的感觉,孙月瑶妩媚且落落大方,她则是瑟缩着,一张脸格外清丽。
最重要的是,格外年轻,姚戚香估摸此女跟她差不多大。姚戚香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接孟极的话茬,反而道:“这里离二房也不近,犯得着我来说话?只怕是嫂嫂先要拉着她说道,排遣一番寂寞呢。”孟祁柏还没有被叫来,一伙人坐在屋子里只时不时说两句话,姚戚香有些纳闷,常氏叫她来究竟想做什么?
“戚香。"正此时,常秋兰开了口。
常秋兰从未这样叫过她,从未对她露出过这样温善的笑脸,从未……姚戚香一瞬间心生警惕,然后不等常秋兰说第二句话,她便干呕起来。一个身影快速向她走来,伸出一只手叫她扶着,姚戚香连头也不用抬便知,那是孟扶危。
她掏出袖口的帕子捂着嘴,做出一副十分难受的姿态来,连眼角都泛起泪花,一边想,常氏要干什么呢?
“这是怎么了这是?"孟极转过身道。
孟极的亲爹孟祁松开口:“是害喜吧?快找个郎中来。”声音还是懒懒散散的,听上去悠闲极了。
姚戚香本意并不是要闹大,只是拖延时间而已,她挥了挥手道:“不用了,只是中午吃得有些多,眼下有些恶心,晚辈去外面透透气就好了。”期间,姚戚香一直在注意观察常氏的神色,她发现,在她假装难受的这段时间里,常氏一共看了芸香两次。
芸香?
姚戚香心中忽生出一种可能来。
“婆母,儿媳去外面透透气。"姚戚香想躲。可常氏哪儿会放过她,笑道:“戚香,若真觉得难受,该请个郎中来好好看看才是,你不如就坐在这里,我命人去请郎中。”姚戚香忙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去外面透口气,马上就回来。”如此,常氏也不好再说什么。
姚戚香出了门,目光落在门口的茗玉身上,她想了想,拉着茗玉低声道:“你去松风堂,让红绡去找个人,回来的时候顺便把我的扇子拿过来。”说完,姚戚香又在茗玉耳边轻轻耳语几句,茗玉领命退下了。姚戚香多在外面站了会儿,一直站到有人传话说主君回来了之后,她才慢悠悠回了屋里。
没想到,等她回了屋中,回到孟扶危身边坐下,他竟问:“还难受吗?”姚戚香一愣,对上孟扶危关切的眸子,她刚刚那般作假,难道不明显吗?他还真以为她不舒服不成?
再说了,就算她真不舒服……他也不必露出这种眼神来吧?姚戚香心跳禁不住快了两拍,她摇摇头,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飞快写下一字:演。
看见这个,孟扶危皱起的眉心才松开了,他轻声:“嗯。”姚戚香”
孟祁柏进了屋,从门口到上座,他一路垂着眼,没有看这屋里的任何人一眼,坐下后才道:“何事?”
“大伯。"孟极笑道,“这是我新纳进门的贵妾芸香,今日想把她的名字上上宗谱。”
孟祁柏看也没看芸香一眼,道:“妾室只有生了男丁才能上宗谱。”孟极一愣,接着道:“可、可芸香是贵妾,她出身清白,家中也是做官的!”
孟祁柏格外冷淡:“只要是妾,就得生了儿子才能入谱。”姚戚香不免看了孟祁柏一眼,在她印象里,每次见她这个公爹,他似乎总是寒着一张脸,仿佛所有人都欠了他的样子,她敬茶的时候没有什么好脸,她还以为只是孟祁柏不喜欢她这个儿媳,怎么现在对自己的子侄,他还是没什么好脸满心心筹谋的事眼下被驳了,孟极满脸的张皇,姚戚香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怕是在想,提前一步纳妾入宗谱的事打了水漂,这要是等孙月瑶回来,岂不还是他自己与之对抗?
这事既然没了着落,那二房和三房的人也不必留在此处了,姚戚香见二叔和三叔一副要走的样子,她也想跟着走,在这时,她那婆母又开口了。“我听说,芸香家中还有一个姐妹?"常秋兰望着芸香,笑道,“我瞧你生得貌美乖巧,很是讨人喜欢,何不喜上加喜,将家中的姐妹一并带来,这样你姐妨二人以后还能一处说说话。”
说完,她看向姚戚香,道:“戚香进门也有段日子了,你意下如何呢?”姚戚香明白了,常氏想将芸香的姐妹指给孟扶危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