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50章

X教授的梦是清明梦。

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对方的话提醒了哈利这是梦的世界。按照心理学的角度来讲，经过练习，人是可以操纵清明梦的走向的。哈利看着X教授的极高的san值,眼神平静中略带着一丝不解。这次对方的梦和上次的场景一模一样，唯一少了的，就是那个面目模糊的女人。

应该是考虑到自己可能入梦,X教授有意识去除掉的。那对方为何不能在梦中操控自己站起来，这就值得深思了。有两个可能，一个是X教授约束着自己不去过度控梦，以此避免可能诞生的心理问题；一个是即使是意志97的人，也不能完全自主控制梦里的一切。哈利更倾向后者。

所有思考都在他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完成。

接着,他伸出的手被人握住。

只见轮椅上的人先是沉默地看了哈利一会儿，然后才低头，试探般地将一条腿伸出了轮椅。

查尔斯愣住了。

沙滩柔软微陷的触感从他的脚下传来。

像一束电流激活了他所有的神经末梢。

在那天他被子弹击中脊椎导致瘫痪后。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重量真切压在地面上的滋味。这是个梦，很真实，又很不真实的梦。

查尔斯离开轮椅，两脚踏在地面上，膝盖不自主地打颤。如果没有被那只手扶住,他一定会摔倒。

带着恐惧和兴奋，以及缺席的痛觉。

这一刻，他的下半身不再像是被意识遗弃的废墟,而是与大地重新相连的导体。

在最初的愤懑与绝望后，查尔斯·泽维尔曾无数次自我劝慰。力量并非只有一种。

即使身体受限，他也能维护自己想要的和平。哈利看到查尔斯向前走了一步，海水挨着他们的脚边潮起潮落。刚刚还收束在轮椅中的茧。

此时伸展开了翅膀，男人的肩膀微微晃动，看着水面笔直的倒影。“谢谢你，哈利。”

查尔斯转头看着哈利扶住自己的手：

“虽然你是在我的梦中，但是事实上，你没必要这么做。”尤其是在自身刚刚经历了痛苦后。

M国是个很追求自由的国家。

对自我感受的推崇，造就了一大批独立意识的个体。其中不乏喜欢自我奉献的人，但他们的核心依然是自己。而哈利，很不一样。

“这很有必要，教授。”

哈利不假思索，看着X教授认真道：

“上次您给了我一个见面礼，作为学生，我也应该给您回礼的，如果您愿意当我的老师的话。”

查尔斯看向对方的眼睛，坚定，真诚。

他不自觉展开了一个笑容道：“我以为我已经是了。”“还记得上次我说过的吗，如果你再次入梦，就是选择加入我们，只要你已经考虑好了，那么我就是你的老师，没有例外。”哈利在给自己注射药剂的时候，有过拥有超能力后加入泽维尔学院的考量。不过san值下降进入迷失梦境是个意外。在他的心里，查尔斯是个好老师，但是一一“我可能没办法去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学习，老师。"他不能离彼得太远。彼得·帕克的初始san值涨了5，自己的初始san值涨了9.5，他现在的角色san值已经超出了正常线12点。

按理来说，哈利应该能放松些。

但san值的变动太难捉摸了，而且这个世界也有很多看不见的危险。查尔斯有些意外，但没有问为什么。

他低头沉思了会，然后抬头对哈利笑道：

“我很久没有走过路了，哈利，你能陪我散会步吗？”哈利怔了一秒，然后道了声好。

他们并排走着，走得很慢，渐渐的，查尔斯放开了哈利的手。他的步履有些蹒跚，但没有一丝迟疑。

查尔斯感受着沙滩上被夕阳晒过的沙子的温度。他边走边道：“看看这里，很真实，不是吗？”哈利不懂对方的意思，疑惑地看向教授。

“在你进入之前，它都是很模糊的，还有些混乱。”查尔斯接着道：“天上只有一个太阳，但是地上的沙子却是一整块的，就像一张板画，只要稍微刻画几处，其余的草草带过，大致就很像了。但现在，初觉上可见的沙子，恐怕是个极其庞大的天文数字，其他的感官也同样如此。”“这不是意识的自我欺骗，哈利，这是你的世界，你的王国。”哈利看着这个黄昏世界。

斜阳将椰树的影子拉得老长，金棕色的砂砾被浸湿成灰色，浅滩处的海水一如玻璃的青绿，浪花跳跃出雪白的碎沫，海平线与灰蓝色的天交融为一体。他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的存在会让梦境变得真实？”查尔斯非常肯定：“我想不止如此。”

他的步伐已经变得流畅了许多。

“或许我们可以不拘泥于形式，我们都是精神系的能力，身体在哪里有时并不那么重要，你称呼我一声老师，那么对于老师来说，学生在哪里，哪里就是课堂，哪里就是泽维尔学院。”

“这也是我创立学院的初衷。”

查尔斯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哈利：“你可以在我的梦里学习，只要每次约定好合适的时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