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航班晚点半小时,林坤河愣了下。
他对着登机牌上广州白云四个字反复确认,皱眉打给邓文胜:“宝安机场被你炸了?怎么不给我买去佛山?”
邓文胜还没醒透,脑子也有些不确定:“坤哥,我记得你说去广州有事的,说材料商搞什么活动……还是我听错了,你要去佛山?”
林坤河沉默半天,也不见尴尬,转口提醒他:“别睡了,工地今天试水你去盯一下,顺便把九楼那个岩板的完成面拍给我。”
打完电话,林坤河抹了把脸。
他打给周鸣初:“在不在广州?”
周鸣初:“在深圳,出来吃饭。”
林坤河跟他对了两遍,无奈地架起腿谑道:“又去深圳钓鱼了?别怪我没提醒你,钓鱼杀生,损福报。”
周鸣初让他放心:“我一般钓完就去寺庙念经,你要不要求点什么,顺便帮你求了。”
林坤河客气地婉拒:“我就不用了吧大师,你给自己求求姻缘,费事你爸着急。”
周鸣初帮他分析:“你们搞建筑的劈来砍去没少破坏地基,也该多跑几趟寺庙。”
林坤河笑:“那行,你多捐点钱记我帐上,改天发迹了去广州找你还愿。”
扯两句收线。
林坤河心想年纪轻轻爱钓鱼,不是超脱了就是萎了,至于广州的事……他握着手机回忆昨晚,不太能想起那么一段,但邓文胜也扯不上这个谎。
登机前恰好老朱又打来电话,热情问行程。
林坤河这回客气很多,心想这钱不挣白不挣,反正顺路的事,索性落地广州直奔会场。
酒店大堂看见杨琳,穿着工服腰是腰腿是腿,就是鞋尖一下下踢着墙面,背影看起来有些烦躁。
她讲完电话发现林坤河,也不打招呼,一个劲拿眼睛睇他。
林坤河问:“在几楼?”
“五楼。”杨琳动身领他上去,也一起坐进电梯。
电梯里杨琳并不说话,只是抬手把玩耳环,顺便看着林坤河。
电梯里装了镜子,她那点儿表情从四面八方照到他眼里,又像从四面八方观察着他,目光粘他身上像在盘算什么。
被这样两只眼睛照着,定力差些的盯也给盯毛了。
林坤河问:“来的人多不多?”
“还行。”杨琳调整着耳环位置,实际有些心不在焉。
表姐已经为离婚的事找了律师,她刚刚听说男方打过电话威胁,说要弄死谁。
杨琳怕倒不怕,只是眼皮跳得心烦耳根也发热,只能打起精神应付活动。
这鬼活动自吹自擂的把戏而已,所谓品牌升级就是提价的借口,媒体冲着红包来的,发在没几个点击的本地网站,再搞几个H5炸一炸,无聊的一套。
会场里王逸洲顶着一张更难看的脸,徐芳冰问杨琳:“你又得罪王助了?”
杨琳:“得罪就得罪,有本事咬我。”
“咬你哪里?”徐芳冰昂着头找林坤河:“刚刚你领他上来的?你觉得我今天跟他谈单成算大不大?”
杨琳往那头插了一眼:“他没给你项目?”
徐芳冰说:“给了啊,他办公室那里我们不是接了几个工地?”
但办公室毕竟面积有限,她更馋山泉的大工装,资源不是一个量级的。
她扭头见杨琳还在摸耳朵,一巴掌拍掉她的手:“别搞了,怕谁不知道你戴的是金子?”
“我耳朵痒。”杨琳嘟嘟囔囔地掏出手机看信息,人瞬间不淡定,跑去找王逸洲请假。
王逸洲作为总统筹拒绝她提前离场:“你有事应该提前说,今天大家都一人多岗,你临时走了谁来顶?”
杨琳话说两句见他还是不卖面子,也把脸一拉,问徐芳冰要了车钥匙就走。
徐芳冰不放心:“你会不会开?别把我车撞了啊我刚做完保养!”
杨琳说:“撞了赔你!”
她踩着地毯往外跑,瞪了眼挡住出口的林坤河。
林坤河确定自己没惹,他正跟老朱谈事情,倒是老朱见她跑得风风火火的,问句:“小杨怎么了?”
徐芳冰帮忙解释:“有急事,杨琳表姐要离婚,姐夫一家打过来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去角落给杨琳打电话:“你有病啊不知道找你爸?你回去有什么用,你跟他们打架?男的你打得过吗?”
杨琳哪有空理她,搓着方向盘直接往家赶。
到家时还不像徐芳冰那张乌鸦嘴说的打起来,只是姐夫孙汉视她如仇人,一见她就攥紧了拳头,两只牛眼瞪得像要吃人。
孙家人既横又不要脸,知道女儿是杜海若的命,早就抢到手里,扬言离婚别想好过。
小欢欢被老人使劲箍在怀里,不停挣扎,要妈妈。
杨琳在旁边听了一会,忍着气问:“你们来谈事还是来挑事?堵在这里干什么,不让我们做生意了?”
孙汉也忍了很久,指她鼻子就骂:“你他妈一天到晚教唆你姐,是不是犯贱找打?”
杨琳顿了顿,调转脚步走到他跟前:“你打我一下试试?”
杜玉芬连忙调解:“别别别都别冲动,小孙你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