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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到底还是不公,既是让她重生,为何偏偏是重生到这一日,若是重生到两年前她还不曾嫁给袁庆生的时候,她只要稍稍回头,赵承嘉便会愿意将一切尽数捧给她。
不说是这侯府夫人的位置,便是令他将侯府的一切都拱手相让,恐怕他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哪里会像如今这般,让赵承嘉与她多说一句话都是难事?
想到此处,她心底怨念愈深,可凝露却在此时开口道:“其实侯爷心底也未必是不担心姑娘的。”
王玉盈一怔,便听得凝露接着道:“只是今日那纪氏在身边,侯爷即便心里挂念着姑娘,可总不好当着纪氏的面如何,若他当真撇下纪氏来姑娘院子里,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传闻出去怕是有碍名声,侯爷不来,也未必没有这一层考虑。”
王玉盈这两日接连受了打击,特别是王绍又带着李氏的话来威胁了她一番,令她更是乱了心神,便想着无论如何要验一验赵承嘉的心意,所以才让凝露去青萝院请赵承嘉。
想着若是赵承嘉心里还有她,听说她如今病着,定会担心,也定会愿意撇下纪萝,亲自来看她的。
原本听了她这命令,凝露与凝芳都觉得颇为不妥,可王玉盈顾不上那么多,依旧坚持令凝露前去。
凝露无法,只得依着她的意思去了。
这会儿王玉盈闹了一遭,脑子反而清醒了许多,听着凝露所言,也反应过来今日自己确实是莽撞了些,“也是,表哥与我那么多年的情意,岂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定是那纪氏在旁的缘故。”
她思忖片刻,又道:“今日是我行事莽撞了些,若是表哥当真前来,这事反而难办,旁的也就罢了,若是被姑母知晓这事,哪里能容得下我?”
见王玉盈镇静下来,两个婢子心下也是稍稍安定,好歹不至于再闹出动静来。
凝芳先去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起来,拿到外头时又对外间的婢子多说了一句,说是里间不小心打碎了茶盏,让再去拿新的来。
那婢子虽听得里间好似有些古怪动静,可却也不敢多问,只应下便是。
而王玉盈却还在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安排,她道:“表哥心底虽还有我,可那段时间我到底对他太冷淡了些,也是伤了他的心,那个纪氏又是个会算计的,怕是在笼络表哥上边费了不少心思,况且表哥对我当初做的那些事又还有怨言,如此,想让表哥转了心思确实是一桩难事。”
“越是这种时候我便越不能着急,需得一点点让表哥明白我的心,一点点回心转意才成。”
想到此处,王玉盈唤来凝露,与她低声吩咐了几句,凝露听明白王玉盈的意思,便都点头一一应了下来。
安排好这事,王玉盈心底也终于安定下来,眼看天色不早,她用过汤药之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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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青萝院。
遣去盯着那位账房先生的人前来禀报了。
纪萝没想到才不过一日便有了消息,那人进来后便先垂首向纪萝行了礼,纪萝颔首让他起身,便听他道:“夫人吩咐盯着的那人好似名唤秦敬,我盯着他时听得盈翠坊的伙计是这般唤他的。”
秦敬,倒像是个读书人的名字,纪萝如此想着,又听那人接着道:“这秦敬昨日从盈翠坊离开后便回了附近的一处住所,那是一处小院,虽不似大户人家这般宽敞,可瞧着也实在不小,他回了住处了倒是再没有什么古怪举动,只是今日一早却出了门,我原以为他是要去盈翠坊的,可不想他转了方向却是往侯府这边来了。”
“我瞧着不对,于是便一直跟着,这秦敬并非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一路上也不曾觉察到我的存在,只是到了侯府附近时才稍稍警觉了些,一直左右瞧着,我便不敢跟得太近,不消多时,府中有个婢女出来,那秦敬有些急切地上前说了些什么,那婢女点头应着,秦敬又递了封书信给那婢女,婢女小心收了,而后两人才分开,我瞧到此处,觉得此事有些古怪,还是应当尽快向夫人禀报才成。”
听到此处,纪萝即便再如何不敢相信却也不得不往那个方向去猜想了。
一旁芸枝亦是脸色微变,下意识将目光放到纪萝身上,好在纪萝还能稳住心神,她向那人道:“此事你做得很好,只是这秦敬的底细我却是还不知的,你可有法子能帮我查一查?”
这人唤做阿福,他原本也是在侯府做事的,只是后来攒了一笔银子赎了身,而后便离了侯府在外间做些体力活。
他原本在侯府时就是个机灵的,后来出了府,在上京市井之间也混迹了许久,也算是有些人脉,所以纪萝动了令他帮忙继续打听的心思。
阿福忙拱手道:“愿为夫人效劳。”
纪萝颔首,又看向一旁芸枝,芸枝取了一锭银子给了阿福,阿福收下后又连连道了谢之后才离去。
等阿福离去之后,芸枝才终于忍不住道:“姑娘觉得,这封信是给倩桐小姐的?”
“倩桐这些时日先后在库房支了不少银子,又频繁去了往日并不如何光顾的盈翠坊,再之后便是今日盈翠坊的账房先生往侯府里送了书信,这些事加在一块,确实令人很难不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