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名字从霍承祺的口中吐露而出,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幕,继而在李知虞脑中猝然炸响,直将她震得心神四散。
那是原书女主的名字,现在的霍承祺怎么会知道?还是以做梦这样荒谬的说法......
身旁的明月枝嘴唇张合,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李知虞已经无暇去顾及。
那些从她指尖流逝过的微妙之感却开始慢慢回拢,如同一块块遗失的拼图逐渐浮现——
霍承祺是重生的!
这个念头骤然出现,紧接着如同生了根的大树,死死扎在李知虞的脑海里。
最开始她发现霍承祺的不对劲时,还以为他那是遭逢巨变后被迫变得沉稳。
加之一路上他时不时跑去野猎,满载而归后表现出来的那股灵动的少年意气,李知虞虽然有意识到不对劲,但也没怎么往重生方面去想过。
可如今他突然提到从未谋面过的原女主,所谓的梦境也跟原书剧情极为相似。
除了重生,李知虞想不出来第二种可能。
只是若如此,霍承祺应该更加小心翼翼掩盖才是。他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怎么会如此大大咧咧的展现出来。
除非他这是有意在试探些什么......
李知虞豁然开朗,猛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霍承祺。
他脸上的神情是同另外两人别无二致的担忧,可他望过来时,眼底的平静与冷漠和她当初在石室里看到的,别无二致。
李知虞飞速回忆着之前的种种。
霍承祺重生的确切时间她并不清楚,可能是在皇宫,也可能是在流放途中。总之他应该意识到了,这一世的走向被人为的改变,而她和明月枝是最有可能的两个人。
只不过比起她明目张胆的救人行为,明月枝相对来说更加平和,就算开始怨恨元泰帝,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至于霍承祺这次的试探,或许是因为他并不确定现在的卫惜玉到底是完全换成了另一人,还是和他一样是重生的。
要区分这一点,以前世相熟今世却还未相见之人测试,是最快捷简便的方法。
而她刚刚的表现,无异于是在给霍承祺传达一个信息,她很清楚云潇霁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这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李知虞头脑风暴想了一大堆,回过神来,听见明月枝正吩咐飞泉赶紧请徐舟过来。
“先等等。”
李知虞叫住走到门口的飞泉,余光捕捉到霍承祺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竭力维持住面色的自然,将视线固定在明月枝身上。
她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不用叫徐大夫过来。”
“可你脸色都白了,是不是刚才走了一趟,吹着风了?”明月枝有些担心。
傅孟鸿被这么一提醒,也想起这小姑娘是出了名的病秧子,又同陈老头沾亲带故。进城前,那老东西还特意寻了些补品备着,就是怕她出啥问题。
陈老头不在,他得帮忙照应好。
见李知虞不愿请大夫,傅孟鸿也劝道:“夫人见谅,凉州城不比京城,满天的风沙吸进肺里,好多人一开始都没注意,病发后又难以医治,落下病根儿,夫人还是让大夫过来瞧瞧吧。”
李知虞似是拗不过他们,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抹哀伤,道:“我真的没事儿,只是侯爷方才提到做梦,便叫我想起之前在京城时,也是那般日日重复着相同的梦......”
傅孟鸿有些不知所以然,明月枝想到那成了真的噩梦,垂下眼睑,掩饰住自己的悲痛。
霍承祺一直盯着李知虞的表情变化。
一路走来,他思考过许多,总觉得比起半路夺舍重生的妖怪,李知虞更像是和他是相熟之人。只是翻遍记忆,他也没找到和这人性情相符合的。
霍承祺左右摇摆不定许久,最后决定拼着暴露自己重生的风险赌一把。
反正她能用做梦来解释父兄遇难,自己为什么不能依葫芦画瓢,也捏出个前世今生来。
果不其然,说完云潇霁的名字,李知虞立刻变了脸色。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霍承祺也无谓再继续给她施加压力,转了转眼珠,温声致歉道:“是承祺的错,惹得嫂嫂伤心了。”
他语气诚恳,李知虞却只想翻个白眼。
好在她还是忍了下来,装作柔弱的样子,捏着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虚情假意客套道:“哪里怪得到侯爷,是我自己太容易多思多想了。”
说着,李知虞抬手让飞霜扶着自己起来,一脸抱歉道:“我身子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就不多聊了。”
明月枝和傅孟鸿都表示理解,霍承祺还是那副温和样子,只是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扎李知虞浑身不自在,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在傅孟鸿领着她们逛园子时,三人就商量着把院子分好了。
李知虞住的是正中心的最大的主院。
那院子里种了一大片的金桂,还开辟出一块小花圃,种了许多漂亮的花草。院墙边有棵苍翠茂密的大树,底下扎了个精致的秋千。整个院子看上去生机勃勃,李知虞见到的第一眼就格外中意。
明月枝跟霍承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