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会生气。”
这话既像说给神农岐听的,也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说完,又仔细想了一遍所有行动细节,没觉出什么破绽。
自来到请花关后,楚扶昀就一直宿在军营,从没有一次踏足过馆驿,她很清楚若是他忙起来了,是从不会顾及她的,更遑论大军出征的夜晚。
所以,他也绝不会发现她离开过。
暮兮晚绑好了捆仙绳,确认神农岐彻底昏迷后直起身,笑了笑,收好身上的所有东西。
然后,她身形一隐,就飘出了馆驿。
轰隆一声雷鸣落下,夜里起了雨。
起初只是雾蒙蒙的小雨,可随着雷声愈近,雨一落,地面很快就积了深浅不一的水坑。
风声,雨声,劈头盖脸。
楚扶昀就是在这样的风雨中赶回来的。
雨水顺着他一身银盔白甲滴沥往下淌,又急又快,可他压根没顾及这些,甚至懒得施法拂去这些冰凉浸骨的雨水。
他只想快一点儿回到馆驿。
这样就能在分别前,来得及再看她一眼。
天亮时大军出征,这一去,他们会有三日见不到面。
大雨拍着大开的窗棂沙沙作响。
楚扶昀皱了皱眉,他走进屋内想去关上那扇窗棂。
可下一刹,他眸光有一瞬停住了。
屋内空无一人。
只有被绑了捆仙绳,扔在墙边昏睡的神农岐。
楚扶昀的目光,一点一点寂下去。
他一眼就认出了绑着神农岐的捆仙绳是她的系绳手法,很好认,他以前特意留心过,况且能轻轻松松就算计了神农岐的人,除了她,也不会再有别人。
她逃了。
楚扶昀伫立在满室黑暗中,忽然唇角一扯,笑了。
窗外有一道电光落下,照得他身影明灭,连眉目都清冷。
可他眸光阴沉的,却比一场落雨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