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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它选中,也选中了它的人。
她是099在这个世界中唯一的锚点。
莫胭明白它未尽的担忧,没有过多言语,只是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热乎乎的翅膀,语气温柔而平稳。
“放心。”她有分寸,也有信心。
莫胭想,在剑主眼里,这是一场长辈对小辈的单方面教导。
她过分强大又过分坦然,让人难以生出不好的猜测,更不会觉得德不配位。
高专训练场中。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剑气,五条悟的腰背似要被冻得发僵,少年胸腔却在因兴奋不断颤动。
他的喉咙烧得焦渴,咒力奔流向全身。
五条悟没有急着使用术式,但他率先动了。
白发咒术师的攻击速度很快,很重,又格外敏捷,但每一下都被黑发少女稳而轻地接住。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就交手几十招,在旁观者看来,他们打得不相上下。
但只有五条悟知道,对方根本就没出全力。
她只是在不间断地给他喂招。
明明是一根从脑后拔下的红梅枝,是再基础不过的剑式,却一道比一道凌厉得心惊。
可恶。
五条悟暗暗咬牙,说什么不留余力这种话……结果还是被放水了。
好丢脸。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强啊!?
汗水顺着五条悟的下颔滴落,湿透的雪白碎发黏在他的额角,他呼吸急促,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真是的……倒是给我动真格啊!”
“术式顺转·最大输出,苍!!!”
高专结界的警报刺耳,但谁都无暇顾及。
如果五条悟是动——那么李清晏就是静。
“万物无一不可被斩断,其中自然也包括你的无下限术式。”
梅枝抬起,落下。
她平静开口:“断。”
苍蓝的能量团在这一刻消散干净,但它没能抵消去那股力量。
剑气如海浪般裹挟向整片训练场,而身处中心位置的五条悟感受最深。
他仿佛被一道道锋利的剑气锁定,寒毛直竖,生命受到威胁发出警报,刺激得他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紧缩,体表咒力流动在越来越快。
围观的庵歌姬突然皱了下眉。
是她的错觉吗?
她拽了拽冥冥的袖子,欲言又止,“等等,我怎么感觉五条他……”
庵歌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少年再度做出了一个手势。
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手势。
五条悟在想,这是什么感觉呢?
对上强敌的热血沸腾,放弃一切战斗的酣畅淋漓,被利器紧贴住心脏的致命感。
刚被评定特级后,五条悟最大的苦恼就是未能完全掌握自己的术式。
即使和家入硝子请教,也会被对方抽象的教学方式打败——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谁听得懂啊。
他一直在思考学习反转术式的契机,但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像一层迟迟捅不破的纸膜。
五条悟的神色在肉眼可见地越来越认真。
试一次。就试一次。
反正也不会输得更厉害了。
“我说,好歹认真点啊!”
五条悟并拢食指和中指,“术式反转——赫!!!”
肾上腺素在飙升,在沸腾,大脑运转得像是马上就会烧坏,咒力输出不断增加。
他的指尖凝聚出暗红的能量球,缩成极小的一点,向四周散发出强烈的,毁灭性的斥力!
成功了。
比苍更加强大的赫。
李清晏望向五条悟兴奋的神色,无声地弯了弯唇:“好孩子。”
要她认真点吗?
她没有动身,也没有避开,只是再度抬起那截红梅枝,再度划下。
嘴唇开合。
“剑式,雪满山。”
白。铺满了视野的白。
所有人的视线在那一刹被白茫茫占据。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让人在那一刻丧失所有语言,大脑中枢不再处理任何画面信息,只能任由自己被其笼罩。
漫天风雪携着刺骨的剑意,如苍白的巨兽,轻而易举吞掉了那一颗暗红的“赫”,却在落在他们头顶,肩上时安静融化。
盛大的干净,洁白,将天地覆为一色。
无论是谁,他们都在努力睁大眼去看,每一个人都忘记了要警惕这反常的景象。
他们只是发自本能地用自己的肉眼去记录这一生可能只能见一次的剑式。
那个人站在天和地之间,如裹于山间白雪中的孤鹤,绵延千里的寒风。
极黑的发,洁白的衣。
身上披系的鹤氅自边沿到胸口是朱红的梅花纹,是这片皑皑的白中唯一的艳色。
冷冽,孤寂,荒冷,大道无情,却又有着一种分不清的温柔,似严寒中呼出来了一口暖气。
如梦似幻,如困如缚,虚虚实实,在一场大雪里分辨不清,却足以让他们将这个画面刻在心里铭记一生。
雪落在五条悟的发顶,融为一体,他说不出话,只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