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缩回手,仿佛方才雷霆一击只是错觉:“对、对不住......”
“贱人!我杀了你!”少女嘶吼着向她扑来,高声喝道,“渡厄使何在!”
方才围在她身后的几名少男少女立时拔剑出鞘,剑指重妩,寒光森森。为首那少年急声道:“阿鸾快住手!国师说过不可多事......”
那少女恍若未闻,从身旁一人手中抢过把长刀,喝道:“杀了这妖女!”
那几名少男少女闻言向重妩逼近,刀锋直直冲她咽喉劈来。为首那少年无奈叹了口气,又气又急:“阿鸾,你真是胡闹!”
他话音未落,重妩已如穿花蝴蝶般游走于刀光剑影之间。她身形翩跹,足尖轻点青砖,一副软绵绵、颤悠悠的柔弱模样,身法却如追风逐电,出手奇快,旋身间素手轻拂过剑刃,还未等人看清,精钢所制刀剑便立刻如陶泥般弯折扭曲。不过刹那之间,众人手中刀剑已尽数折断。
重妩见那圆脸少女手握一把断刀,对自己怒目而视,忍不住轻笑出声。那少女见她打斗间还有心思嘲笑自己,更是怒极,心下一横,扬手将那断刀直直向重妩肩头掷来!
重妩正要信手将那断刀夺过,门外忽有一阵清风乍起,漫卷了冷冽松香扑面而来。
她心中一凛,余光瞥见不远处雪衣翻飞,当即软软跌坐在地,轻呼一声:“诸位大人饶命呐!”
“装模作样!”那少女更是怒不可遏,举起断刀狠狠劈下,“去——死——吧!”
锋刃临头,重妩一动不动。
“铮——”
剑鞘破空而来,将少女手中断刀死死钉入梁柱,尾稍犹在嗡嗡震颤。剑气激荡间,云裳阁外悬挂的珠帘如碎玉般倾泻而下,白衣胜雪的青年掠过满地狼藉,将重妩整个拢在身后。
他广袖轻拂,被钉住的断刀寸寸断裂。那唤作阿鸾的少女被剑气所震瘫坐在地,骇然抬头时,正对上青年冰绡下若隐若现的寒眸。
“哪来的瞎子多管闲......”阿鸾暴喝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玄玉剑轻轻点在她喉间,她无法自抑地微微颤抖着。
青年语气平和,却无端浸着森冷寒意:“阁下这般威风,不如与本君切磋一二?”
方才那为首少年见状,连忙道:“阁下!手下留情!实在抱歉,此番是阿鸾不懂事,我代她给诸位道个歉,还请阁下收手罢!”
荆云涧淡淡道:“此事岂是道歉二字便可了结。”
那少女被他剑尖指着,却仍克制不住怒骂道:“那你还要如何!我乃堂堂渡厄使,你若敢杀我,小心国师摘了你的脑袋!”
青年冷冷一笑,广袖一拂,手中已展开一卷明黄卷轴,鎏金手谕上“如朕亲临”四字令那少女脸色骤变,瞪圆了眼盯着绢帛上玉玺朱印,冷汗涔涔浸透后背。
“既是国师座下渡厄使,”他轻声道,“想必应当知道枫丘疫鬼一事。”
为首那少年见状,惊愕失色道:“诸位...是陛下请的仙使?”
无需荆云涧回答,他双眼直直盯着卷轴上明晃晃的御笔圣谕:
“朕闻枫丘故城,近日邪祟频生,鬼哭彻夜,商旅绝迹。此等妖异,非人力可镇。特请逍遥宗诸位仙师出山,荡涤秽氛,还我山河清晏。
若得仙门垂怜,解此危厄,愿以人界至宝引灵珠为酬,彰天地正气,表朕诚心。
天启十六年秋 御笔亲书”
圣旨一出,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少男少女们登时齐刷刷跪倒,为首少年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不知仙师驾临,多有得罪,在下万死!”
“万死倒不必。”青年淡声道,“只是皇城中道路繁复,劳烦诸位设法向宫中通报一声,就说逍遥宗中人已至,引我等入宫。”
“仙、仙人恕罪!”领头少年抖如筛糠,想起自己险些伤了陛下亲请的仙师,后怕不已,先前气焰早喂了狗,“小的这就带诸位入宫!”
荆云涧垂眸:“还有一事。”
少年颤声问:“仙师还有何吩咐?”
荆云涧剑尖轻挑,剑锋迫使那跪在地上的少女扬起头来。
“此女方才辱我师妹,本君见了,心中很是不快。”他语气温和得令人生出错觉,“使者若明事理,应当知道怎么做。”
少年闻言,登时面如土色。他猛地转身,拽住阿鸾头发往地上掼去:“还不请罪!”
阿鸾额头重重砸在青石砖上,霎时鲜血直流。那少年还不满意,五指如铁钩般掐住她后颈,又狠狠撞向地面:“快向仙师道歉!”转头又勉强挤出个谄笑,道,“仙师,此女心智愚蠢,方才得罪了仙子,是小人教导不力之过,您大人有大量,能否......”
他忐忑地望着青年,见他面容平静,温声道:“阿妩,你觉得呢?”
重妩冷不防被荆云涧提到名字:“啊?”
她望着那少女鲜血淋漓的前额,内心思绪翻涌。
虽然...真的很想一剑把这少女捅了,但是会不会有违她娇怯柔弱的人设啊?
她犹豫着开口:“呃...要不...算了?”
荆云涧点了点头,冲那少年道:“我师妹既已开口原谅,便留这女子一命。只是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