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却始终看不到素绢的身影。她皱了皱眉,抬步朝布庄的方向走去。
然而等她到了地方,在里面看了一圈,依旧没找到想找的人,再同店家一打听,仔细描述了素绢今日的衣着打扮,却得到了并未有这样一个人来过这里的回答。
布庄掌柜手里拿着根鸡毛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柜台上的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店里的人。
“小娘子,我也不骗你,你看我这店里,今个儿生意冷清得很,总共也没来几个人,若是你那个小姐妹来过,我肯定是不会忘的,你啊,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事到如今,沈隽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她平静地同店主道谢,而后走出布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在街角立了半晌。
刚要离开,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将她叫住。“前头这位小娘子,等等!”
沈隽转过身,正好同对方对上视线,目露疑惑:“你是在叫我?”来人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跑得气喘吁吁,扶着自己的膝盖点点头,“正是。”
沈隽心中疑惑更多,还不由生出几分警惕来,不觉往后退了几步。看出她的不信任,少年喘匀了气,赶忙道明来意:“你方才在这儿站了好半响,我家郎君正好在楼上瞧见,便以为你遇上什么事儿了,或是迷了路,便让我过来问问,也好给你帮帮忙……”
听了这话,沈隽下意识抬起头,却只看见了街对面那间茶楼上半掩的窗扇,没看到人。
“小娘子?”
她收回视线,客气地同他道:“多谢你,还有你家郎君的好意,我方才只是在找人,并未迷路。”
少年听罢也放下心来,挠了挠头:“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茶楼门口,沈隽这才抬步离开。茶楼二楼雅间,少年敲门进来。
“郎君,我回来了。”
窗边那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闻言便"嗯"了一声,往棋盘上落下一子,也没问后续。
不过少年自个儿按捺不住,还是如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方才跟沈隽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说完又嘟囔起来:“不过郎君,我都看得出来,那小娘子是防着我…”轮椅上的人终于开口,平静地道:“出门在外,有些警惕心不是坏事。”声音清朗温润,竟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话音刚落,门忽地被人从外头推开,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还在变声期的公鸭嗓依旧难听:“阿兄!我来了!我要的茶点上了没有!”晚霞洒下时,沈隽顺利回到府中。
她顺道同门房打听了几句,得知素绢在半个时辰前就回来的消息后,便谢过对方,回到明玕轩。
将东西放进箱笼,她转身便去了正屋求见七娘子。七娘子正在看书,见她这副神情,便坐直了身子,放下手中的书,“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沈隽便将方才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倒不是告状,只是觉得应该把这事告诉对方。这件事可大可小,端看七娘子怎么想,往小了说,素绢是在针对自己,但若是往大了说,是秦氏调来的人在对付七娘子身边的人。七娘子显然也不觉得她是小题大做,听罢便闭了闭眼,安抚了她几句,然后叫人把素绢叫来询问。
素绢压根儿没想到沈隽竞会把这事儿告到七娘子这里来,顿时慌了神,支吾了半晌。
七娘子定定看着她,“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对上她的目光,素绢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是……是十一娘子……
听到这个答案,沈隽竟半点儿都不觉得惊讶,神情平静。七娘子亦是如此,淡淡地颔了颔首,然后转身就去了二房寻秦氏。秦氏还以为她是来找十一娘说话的,刚想把女儿叫出来,七娘子却道:“二婶儿,我是来找您的。”
“寻我?”
秦氏顿住,好奇地问:“可是下人们有什么地方伺候得不好?”七娘子摇了摇头,然后将这段时间以来十一娘所做的事尽数告知对方,她性子一贯如此,有什么说什么,秦氏也是对她有所了解的,知道既然她能说出来,自家女儿一定是做了的,越往下听,越是心头冒火。她尽量语气平缓地将七娘子安抚下来,让人把她送回去,待到人刚出门,她顿时板下脸来,“去,把十一娘给我叫过来!”越想越气,忍不住跟身边的嬷嬷吐槽:“我是让她去念书的,你说说,她可好,一天到晚在那边儿给我弄鬼!”
一旁的嬷嬷从七娘子过来的时候就在,听完了全程,此时也有些无语,但自家夫人已经在气头上了,她便不好再附和着,那不是火上浇油吗,只得轻声劝和,说了几句“娘子还小,将来会懂事的"之类的话。然而秦氏听了这几句话,反而更生气了,猛地一拍桌子,“她还小,那被她捉弄的小丫头也就比她大一岁!”
嬷嬷也不敢劝了。
第二天,十一娘是红着眼圈,肿着手心来上课的。沈隽心心中微讶,面上却不显,屈膝朝对方行了个礼,“见过十一娘子。”若是换了平时,十一娘都会瞪她一眼再走,但今个儿竞没有,看都不看她,去了自己第一天来时坐的位置上。
然后走到七娘子跟前,扁了扁嘴,泪花在眼睛里打转,磕磕巴巴地道:“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