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发易正要破口大骂,见对方穿着打扮,好像是个杂役,强行忍住到嘴的脏话,自己怎么能和杂役一般见识?
陈发易稍稍后撤半步,给王川让开了道路。
他心中自鸣得意,我作为张家嫡系血脉,被小杂役冲撞,为一个小小杂役让路,这样的行为总能为我在项氏祖奶奶面前留下好印象吧。
说不定项氏祖奶奶高兴,见到了张家家主,还能夸我几句,我执掌张家,指日可待。
他重新组织了语言,面带微笑,准备一口气说完。
张家,我来了。
别看院子里面百十人忙忙碌碌,大多数的心神,都放在陈发易身上,毕竟,这位张家遗脉,侃侃而谈的过程中,祖奶奶没有让项老大打断,要知道,前面的几个人,都被项老大粗暴打断,灰溜溜从侧门掩面离开。
陈发易到现在都没有被打断,他就极有可能成为项氏的大红人。
王川撞倒了陈发易这件事,院子里面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杂役王川,院子里面很多人都认识。
他今天要来项氏铁匠铺帮忙这件事,院子里面很多人也都知道。
可是,所有人对王川在这个时间节点撞到了陈发易,都有新的认识。
绝对不是故意的,这一定是得到了祖奶奶的授意。
就连凉亭里的项老大也狐疑地撇了眼躺椅上假寐的祖奶奶,神识传音,“祖奶,这陈发易所言,不合你的心意?”
祖奶奶微微睁眼,右手精准地掐了颗葡萄,放进口中,“经商之道,首在诚信。若无诚信,不可长久。陈发易这孩子,所学皆来自石头城老奚头,却据为自得,戾气又重,难成大器。”
项老大不解,“他作为张家遗脉,被王川冲撞而不怒,后退半步而不搵,显示了他大度容人的性格和品质,怎么能说他戾气重呢?”
“是吗?”祖奶奶口中葡萄吃完了。
一颗葡萄籽,在王川和陈发易错开瞬间,隐蔽地打在王川左腿腿弯。
王川站立不稳,扑倒在陈发易身上。
不过,王川迅速站了起来。
他隐蔽地看向凉亭。
一定是那边有人用什么东西,打了他一下,导致他推倒了陈发易。
王川大脑飞速思索。
自己扑倒了陈发易,是凉亭那边有人在试探自己?
还是在试探陈发易?
还是两者皆有?
王川站起来,第一件事,依然是道歉,同时拍打陈发易衣服上面的尘土。
王川觉得,这是小事,无论对方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自己就忍下了。
因为王川发现打中自己腿弯的,是一颗葡萄籽。
而凉亭那边,只有一个人,在悠闲地吃葡萄。
那就是自己早上强行搀扶着过马路的那位项家筑基修士。
王川经过了一天的了解,也知道了,青木镇最高修为也就是筑基修士。
现在一位筑基修士用葡萄籽打了自己的腿,意味着什么?
是自己系统被发现了?
还是自己穿越被发现了?
无论哪种,王川都觉得,自己处境不太妙。
自己还是早早跟着那名小伙计,回到自己该有的位置。
王川寻找那位小伙计,却发现那小伙计低着头,和其他人一起搬运铁条,抬筐担土,运水扇火,好像不认识王川一样。
王川明白,必须靠自己了。
王川想走,有人不让他走。
陈发易面上强行挤出微笑,拉住了王川胳膊。
他想起了自己多年来的忍让,就是因为自己的忍让,陈家才衰败到走到今天这一步。
张家,我能再三忍让。
项家,我也能再三忍让。
一个小小杂役,为了我的人设,我退了一步,你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小子,看我怎么玩死你!
陈发易站起来,五指如钳扣住王川,袖中暗劲震得王川经脉生疼——炼气六层的威压尽显。
他端详王川,“这位小兄弟,别急着走,你应该也是为了招贤榜,进来的吧!”
王川苦笑,“我就是个杂役,走错门了,只是觉得这边路近,你看,大哥,我给您道歉!”
“不用,你我一见如故,不如一起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