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二)(2 / 3)

,轻易就被这些天材地宝买断了。她收了礼物,她和江瑜再无瓜葛。

柳观春紧握宝匣,指骨绷得死紧。

她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她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江价师兄不肯亲自同我说?”

柳观春死死盯着蔡长老,她目光坚定,好似一只陷入困境的小兽。她走不出来,她想不明白,她陷入绝境。

蔡长老长叹一口气,道:“老夫也不知道,想来是见了小友就走不了吧?”听到这话,柳观春终于死心。

也是,她这样缠人,江师兄肯定避之不及。<1只有不见她,才能舍下她。

没事的,很正常不对吗?江师兄已经陪她走过很长很长一段路了,她要再乖巧懂事一点,她要心存感激,这样一来,兴许下次再有人与她同行一路时,就不会那么害怕与她道别。

柳观春辞别蔡长老,她抱着匣子回了弟子院。蔡长老看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拿帕子不住擦拭额头,嘴上抱怨:“这都什么事儿啊!倒让老夫当了恶人!"<2没一会儿,庭院一隅,踏出一名仙姿玉貌的剑君。他的容色沉静秀致,手中伏雪剑欺霜赛雪,衣袂翩跹,正是隐匿行踪的江暮雪。

男人抬眸,淡扫蔡长老一眼:“不过是捎带一句辞别的话,您不该胡谄一通,诱她误道。”

“老夫说错了么?一个个修无情道,没点人情味,看着就难受。“蔡长老冷哼一声,他从袖中摸出龟壳,取铜板卜卦。咽当两声,掌心一摊,金钱卦象铺在掌心。

蔡长老瞥一眼,乐了:“小友,你命里还有一劫啊。”江暮雪垂眼:“还请长老指点。”

“天机不可泄露,沾因果的事,折寿啊,老夫还想多活几百年呐。”说完,蔡长老忽然靠近江暮雪,耸动鼻尖,惊讶问:“你元婴满阶,快破镜了?过几日要开始闭关渡劫了吧?”

江暮雪漠然点头:“正是。”

蔡长老酸得厉害:“哟,仙宗千百年来第一位无情道剑尊啊,比老夫的修为还高深呢,当真得天道偏爱。你小子破镜择道,往后还择无情道吗?"1蔡长老自然知道唐玄风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等着江暮雪择道另修时,劝他改道,如此便有凡人情窍,与女儿唐婉成婚也不怕误道。可他瞧着江暮雪冷心冷情的样子,不像是会改道的性子。果然,江暮雪沉思一番,对蔡长老道:“我会再择无情道。"<3他自己也不知缘由,他其实对无情道不算有多少留恋。只是…

若他不选此道,若他不坚守道心,那他今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行径,又算什么?

若非为了断情绝爱,大道功成,他又为何推开柳观春?<1江暮雪究竞在畏惧什……他一贯灵台清明,可今日却像个初初入道的弟子,心生迷惘。<1〕

倒是蔡长老奸诈地笑:“嘿嘿,那看来唐掌门的算盘要落空咯!”柳观春回到自己住的弟子院。

一个月没有回来,她住的小院到处都是枯叶和霜雪。柳观春没有使用清洁术帮忙清理,反倒是自己去劈砍竹枝,扎了一把扫帚回来打扫。

柳观春一有烦心事就会这样麻木地做家务,家里清理干净,汗也出了,心中积压的郁气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可偏偏今日奇怪,无论她怎么做事,那种烦闷的感觉还是如影随形。最终,柳观春放弃抵抗,难受就难受,不偷不抢还不许人不高兴么?她不能对自己太苛刻了。

柳观春没有动用那些提升修为的珍宝,她把它们藏在柜子里封存。她只是觉得,一旦用了这些珍宝,她好像真的坐实了以物换友谊的事,她好像就能说服自己,她和江瑜师兄的友情无关紧要,几样天材地宝就能抵消。她不想这样。

柳观春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夜空中孤零零的月亮。她摸出身上仅剩下的江瑜的东西。

是一只白色的纸鹤。

它曾跟着她进过蛇妖的婚房,一直贴在她的腰间输送安抚人心的暖流,帮她通风报信。

纸鹤已经没有灵力了,连翅膀都黯淡无光。柳观春凝望它,唯有这样,她才能确定江瑜师兄确实陪过她一段时日,她也曾被人温暖过,她不觉得孤单。

思来想去,柳观春又打开了那个比武卷轴。她进到三十七号比武场,她曾和白衣师兄一起练剑的地方。柳观春盘腿坐着,一边吃米糕,一边翻动手中心诀默背。蔡长老说得很清楚了,江阶师兄离开玄剑宗了,他不会回来了。可万一呢?

万一他还有什么东西遗落宗门;

万一他还记得有一个尚且算是乖巧勤勉的师妹不曾道别;万一他带着比武卷轴上路,可以时刻入法阵指点……柳观春从来都是如此,自己已经陷进绝境,还给身边人留下成千上万条退路。

可是即便如此,江瑜也没有回来。

岁暮天寒,玄剑宗今日的风雪很大。

江暮雪元婴阶满的事很快就人尽皆知,各宗长老和仙宗掌门纷纷同唐玄风道喜,羡慕他有这样天赋异禀的弟子。

众人围着江暮雪商议闭关渡劫的日子,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整个大殿热闹非凡。

但江暮雪却没有半分欣喜,他一贯如此漠视人与事。夜深时分,江暮雪回到绝情崖。

他刚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