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吗?(2 / 3)

贺绅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五个月已经能看清楚胎儿的小胳膊小腿,还有被手挡住的小脸,它很听话,也很健康。他伸手摸了摸,第一次对生命有了奇妙的体验,这是他跟朱伊伊的孩子。

像他,又像她。

但它仍旧是一个意外。

如果没有“它”,贺绅跟朱伊伊早就在分手那天走散,她会相亲,认识一个适合的人;也可能拒绝相亲,在未来遇见一个特别爱她的人;要么终生不婚,他一个单身独立女性。

什么都有可能,唯独跟他不会再有可能。

贺绅很喜欢“它”,不仅仅因为是他跟朱伊伊的孩子,更因为它给了自己一个靠近和挽留朱伊伊的正当理由。

如果“它”不存在呢?

想到这个念头,走廊的空气都开始稀薄起来,墙壁惨白,消毒水味直冲颅腔。贺绅敛下眼,看着朱伊伊捧着报告满脸悸动好奇的样子,心底忽然涌出一个疑问。

他暗暗喘了口气:“你怪过我吗?”

“啊?”

她没听懂,贺绅弯下腰,直视她,尽量用平和的嗓音明明白白地问:“我让你怀孕,你有没有怪过我?”

朱伊伊怔了怔,稍后,长睫簌动:“…怪你干什么。孩子有你一份,也有我一份。”

如果孩子是个错误,那他们都是犯错的人。毕竞有孩子的那次,谁也想不到。

那晚,贺绅刚结束长达半个月的出差,开了荤的两个人头回素这么久,他想,她更想,两人天雷勾地火,干柴从客厅烧到卧室,又从卧室烧到浴室,套换了不知道几个,朱伊伊只知道每次停下来的间隙,她一回头,都是男人把套子摘下来打个结,扔进垃圾桶,每一次她都以为是最后一次,但是永远会有一双手在她冒出这个想法时,折弯她的膝盖。

那天搞得很晚,搞得朱伊伊已经不知南北西东,整个人都像在坐云霄飞车,她像个八爪鱼缠着贺绅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他不肯。

男人在这档子事上都是行动大于言语,朱伊伊也不乐意了,分开半个月她就这么一个要求,她很不高兴,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把他瑞开,贺绅对她不设防,也没想到搞她搞了那么久,这小姑娘还有力气蹬他,人往后倒,贺绅跌进床单里,隐约间感觉什么破了。

不等他深想,朱伊伊已经跨坐他身上,开始掌握主动权,这个姿势他们很少用,因为朱伊伊力气不够,每次都是动了差不多二十几下就嚷嚷腰酸背疼。这次她是抱着报复他的决心,打脸都要充胖子,断断续续地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在朱伊伊感觉自己脊背都要抽筋时,贺绅忽然抱紧她,迅速翻了个身,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思念到底有多浓。

卧室里黑漆漆的,两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开灯。贺绅乘了十几个小时的航班,又在倒时差,有些倦,朱伊伊倒是正常作息,可这会儿她比贺绅更累,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睡醒了又接着厮混,没完没了,中途停下来就吃了两顿饭,年轻就是无极限,跟两堆柴火似的,一个眼神都能擦出火星。真正结束的时候已经过去不知道多久。

朱伊伊清醒过来是第三天的早晨,她要去上班,卧室里到处都是她跟贺绅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闻着人脸红心跳,她没好意思让家政阿姨收拾,红着脸把装满套的垃圾袋收拾了下,拿起来,准备带走,发现有一抹白色如渐渐雪水般流泥出来。

一定是贺绅太激动,拿下来打结,没有打好,漏出来了。她脸烫得像蒸熟的虾。

直到一个月后查出怀孕,朱伊伊才意识到,那是他俩太疯,套都搞破了。这怪谁阿……

谁都怪。

又谁都不怪。

朱伊伊把孕检报告一一折叠好:“其他事上我是怪你,单单你把我当联姻挡箭牌这事儿我到现在还怪你。但,怀孕这事,我没怪过你。”她扬起脸,第一回主动地用手指点了点贺绅的心口:“你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贺绅长久地凝睇她,喉结吞咽,随后,夺过她正准备塞进包里的一沓报告,从里面抽出那张有图像的,折叠好,揣自己大衣兜里:“借我一晚上。“干嘛?”

“回去复印一份。”

“?〃

他一脸正经:“收藏。”

朱伊伊”

这人简直了,孕检报告收集癖。

忙碌过后终于到了休息日。

当了一周牛马的凌麦把朱伊伊约出来吃饭,两人饭量都大,点了大份铁板烤鸭,两份蛋羹,还有一大盆红枣卤蹄。

朱伊伊怀孕不能喝奶茶,只能偶尔吸溜一点柠檬水解腻,从坐下来吃饭的第一分钟开始,就听凌麦愤愤地念叨:“女人不结婚是会死吗?”已经不知道第几遍幽怨地问这个问题。

朱伊伊默默数:“第二十九遍。”

“那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嘛!"凌麦自过年后就陷入了七大姑八大姨为她介绍对象的窘况,说她今年二十七老大不小,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她爸妈也开始张罗相亲。她重重叹口气,“伊伊,我算是明白你当初被朱阿姨逼着相亲的滋味了。”然后瞥一眼朱伊伊的孕肚说:“羡慕你。”朱伊伊吐出鸭骨头:“羡慕我揣个孩子?我看你是脑子坏了。”“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