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阳二镇任意一个,则有大功。”
“发汝南氐羌之众万人,并陈、梁、南顿、新蔡、济阴五郡之众二万人,增援淮南。”
“银枪左营蒋恪部自汴梁南下、质子军自洛阳南下,以为后援。”
“此四万之众,悉归张硕节制。”
说完,邵勋顿了一顿,让郭氏有时间记下。
见她写得差不多了,继续说道:“徐州北宫纯尽快征集诸郡丁壮,伺机南下,压迫贼军。泰山羊氏的兵已从幽州回来了吧?征集一万人至徐州听令。枋头苻家,亦集兵五千,归北宫纯调遣。”
“张、北宫二将须知,机不再来,时不再有,若能尽取江北之地,朕又何吝爵赏?”
“另,鲁王璠即刻前往谯郡坐镇,统筹降人事宜。”
“就这样吧。”邵勋挥了挥手,道:“分三份旨意吧,润色一番后用印,发往台阁、三院,尽快施行。”
“遵命。”郭氏很快写完,然后呈递给邵勋,检查无误之后,用印发出。
邵勋又躺了下来,抱起“宠物猫”,轻轻撸着,嘴里状似无意地说道:“你们说,建邺后宫妃子,比之成都如何?”
阎氏扭过头去。
李氏有些委屈地看着邵勋。
邵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然后又轻轻抚摸着她的腰臀,似乎在安慰。
李氏见嫂子没注意,悄悄把脸埋在邵勋怀里。手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敢放在邵勋腰侧。
邵勋又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他才记起已经渡江的那批人,按照奏报上来说,大概只有一二百骑,有点冒失,若不能找到路子及时撤回,全军覆没难以避免。
仆固忠臣是真的莽撞,也幸好他没搜寻到足够的船只,若一口气渡两千骑过江,或许能造成更大的乱子,但没有人配合的话,还是会全军覆没。
那老子岂不是成李克用了?
那厮为了对付朱温,不停地给朱温的对手派遣沙陀骑兵助阵,最多一次数千骑,以至于归途被断后,这几千沙陀骑兵跟着朱瑾南下投靠杨行密。
晦气!回来后得好好教育一番这帮人,打仗不要太莽撞。
郭氏离开汤池后,乘车将旨意送到了宿羽宫碧霄殿,随驾的三省六部及禁军三院官员多在彼处,见状不敢怠慢,以最快速度走完流程,连续派出多批信使,前往各处。
茫茫大雪之中,马蹄声阵阵。
这一去,不知多少人又被卷入了战争之中。
不过,对建邺小朝廷来说可能是不得了的规模,可对大梁朝而言,仅仅只是动员了两个地方的兵员罢了,主力并无几人。
就目前收到的消息来看,敌军十分虚弱,江北各部被分割在一座座孤立的城池内,这就给攻城略地创造了条件。
至于南渡之人,太少了,或许能造成一定的混乱但仅此而已。
能趁着人心动荡、江北敌军被分割的有利时机,多多夺占地盘为下一阶段作战提供有利的条件,便是邵勋的战略目标——因为建邺朝廷拉垮而临时追加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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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正月十七,晋左卫将军赵胤带着大军抵达金城以南,扎下营垒。
区区几十里,走了好几天才过来,可谓“步步为营”。
地方上的大族非常配合,经常派人告知梁军骑兵动向,虽然多是过时的消息,但让禁军有了准备。
慢就慢点吧,安全要紧。
十六日,建邺那边送来了初九夜溃散后陆续归队的士卒千五百人,并建邺、江乘丁壮二千五百,因此十七日时赵胤已经手握上万兵马、车二千乘。
不过这万余兵里只有百余骑卒,完全不成比例。
大军压境之下,钱凤部千余兵终于退入了金城。
孙松、石稹也带着新募之兵回来了,其实只有百余人,聊胜于无。
如此,步骑共一千九百人,且多为乌合之众,人心惶惶。
好在对面的战斗力也不咋地,可谓菜鸡互啄。
十七日当天,丘孝忠率二百骑出城,冒着敌人的箭矢,不顾伤亡,反复冲杀,大破一股冒失的晋兵,斩首三百余级,最终将敌人尽数驱赶到了河南岸——此河其实原为长江一部分,只不过多年淤塞下来,已经变得非常狭窄,金城所在的沙洲也快与陆地连成一片了。
当丘孝忠率部返回金城后,众人都用看天神的目光看着他们,士气也有所上升。
有些时候,身边有一群勇猛无匹的袍泽,确实可以提振信心。
赵胤则脸色难看。
朝廷催逼甚急,若不尽快拿下金城,则人心易变,后果没人承担得起。但没办法,部队就这个实力,能怎样?
他暗暗叹了口气指挥军士们沿河布阵,同时尽快打造攻城器械。
河对岸的敌军尸体被金城方面收走了,甚至连死伤的马匹都拖走了。
赵胤之前数了数,梁军骑兵大概死了五十人上下,大部分是冲阵时被弓弩杀伤,破入阵中后死伤反倒不大了。
赵胤微微有些后悔。他不该保存实力的,应该一开始就上禁军。
建邺豪族僮仆根本打不了硬仗。远远射箭、发弩是可以的,一近战就完蛋。整整两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