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散开了包袱皮示意李学武几人去看。 李学武没动地方,顾宁则是在李学武的示意下,拉了周亚梅走过去一件一件地看了。 顾宁不懂裁缝手艺的,周亚梅却是懂的。 看着衣服的料子,再看看线口的缝合,剪裁的尺度,知道这裁缝还真是老手艺人。 李学武双手端了准备好的茶递给了走过来的李广年,道了一声辛苦。李广年则是抖了抖腕上的袖子,微微弯腰,双手接了过去。 他是很老派的手艺人,大风大浪的都是过去的事了,可他就是活的与这个新社会格格不入。 见到李学武这种还略带老派规矩的年轻人,打心眼儿里觉得舒坦,只是这喉咙有些苦。 端着茶杯,用盖子掩饰着拨了拨茶叶,慢慢地喝了一口。 茶叶的香气润透干涸的嗓子,将他的苦涩压进了肚子里,化作一缕惆怅。听着两女不住嘴的夸奖,李广年没有说什么,还是那个表情。 他这一辈子挨骂的话听够了,夸奖的话也听够了,下到贩夫走卒,上到皇帝娘娘,他见的人太多了。 距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可能还很远,但心态很平和。 李学武也没当自己是什么大人物,无非就是时代的力量,让他这个搏浪者有幸见到了一些历史。 付之栋贴着李学武的腿站着,有些胆怯地看着李广年。 李看小孩,有心表达一下善意,却也是因为不习惯而作罢了。 跟李学武的关系自然不用讲,萍水相逢,却也算是一段缘分。 趁着女人们在看衣服,李学武笑着给付之栋介绍了李广年,也给李广年说了自己这个时间才来取衣服的原因。 李广年送信的时间也不早,倒是没觉得李学武慢了。只是他没想到李学武这十几天的时间还去了一趟东北。“钢城啊~” 李广年眯着眼睛回忆着,仿佛时间又回到了那个动荡不安、新旧交替,风云人物辈出的年代。 可能是人上岁数了,也可能是记忆里的人和事太多了。 李学武的话说完,李广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大白楼还有吗?”“有” 李学武很是肯定地点点头,解释道:“现在是钢铁公司的机关办公楼”。“嗯” 李广年点点头,说道:“以前叫昭和制钢所事务所,也有叫本社事务所的,四四方方挺老大”。 “现在还那样” 李学武教着付之栋给铁皮青蛙上劲,嘴里介绍道:“以前听说门口还有站岗的,现在没有了,只在大门口有保卫”。 “确实有,倒拿军刀,呵呵” 听李学武说起以前,李广年也是笑了笑,眼神很飘忽,显然还在记忆的世界中。又是沉默半晌后,李广年再次开口问道:“龙宫温泉呢?还有吗?” “有,不过不叫这个名字了” 李学武那天去泡的不是这处,不过在泡温泉的时候董文学他们几个也提到了李广年问的这处。 “对翠阁嘛,小鬼子给溥姨弄了个龙宫温泉,现在不让叫了”。“对的,对的” 李广年点头,道:“张大帅修的龙泉别墅,就是那了,旁边还有个奶奶庙”。“呵呵呵,您这记性可真好” 李学武轻笑着夸赞了一句,不得不说,人老了就是有些悲哀,越是久远的事情越是记得,越是时间近的越是会记不得。 记不得的都是生活,记得的却是刻骨铭心的青春。“唉~~~” 李广年恍惚间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看着黄色的灯光下熟悉又陌生的家,恍如隔世。 长叹一声过后,道不出的心酸全都涌上了心头,个中滋味实在是有口难言。 许是发现了老裁缝的情绪,顾宁和周亚梅谈论的声音也小了很多,付之栋捏着他的癞蛤蟆也不往八仙桌上放着玩了。 待看见众人对自己这一声长叹的反应后,李广年不由得苦笑着摆摆手,道:“人老了,不中用了,一把废柴”。 “像您这般养生,怕不是还得把这句话再说上个二十年” 李学武拿了桌上的暖瓶给几人的茶杯里续了热水,嘴里似是安慰,又似是调侃地问道:“您这条件我看着也不差,没想着找个顺眼的老伴儿?” 见李学武这话有些轻佻,周亚梅和顾宁都不敢说话,真怕老裁缝发火,再跟李学武骂两句。 可老裁缝却好像是习惯了李学武的不恭,抬了抬眼皮,道:“找老伴干嘛?” 一边说着,一边指点着李学武斥道:“自己一个人活着多好,清静,似你这般年轻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