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往后小小退了一步,靠在墙上,手扶住墙,没倒下去。 沈青梧怔怔:他到底怎么了? 张行简微笑:“我们赶路吧。” 杨肃担心:“你可以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张行简看着那一声不吭;沈青梧:“没关系。真;遇到你们;对手,正好可以将我交出去——沈将军不是早就想抛下我了吗?” 沈青梧和杨肃面面相觑。 张行简率先撑伞走出门,他二人只好跟随。 -- 三人行路,雨中除了官道,到处都是泥泞地,路并不好走。 但状态更差;是张行简。 沈青梧自己身上有伤,下雨天伤势加重,她觉得可以忍。她一路上不停看张行简,每一声雷在天边响,张行简状态就差一分,脸色更白一分。 他中午也吃不下饭。 她和杨肃休息时,她犹豫着带着干粮找张行简,却见张行简弯腰靠墙,手扶着心口,额上青筋一直在颤。 他面上全是水——不是雨水,是冷汗。 沈青梧一把捏住他手腕。 她心惊:“是不是蛊发作了?” ——但是怎么可能? 她、她不是就在这里吗?子蛊和母蛊只要在一起,不就不会发作吗?还是说那个苗疆小娘子不靠谱,又给张行简身上添了什么新毛病…… 就应该解蛊;! 张行简从一波痛意中回过神,听到墙根雨水潺潺成溪,沈青梧蹲在他身边,潮湿;发丝落在他腕间。 他手腕被她抓着。 这一切恍然若梦。 张行简安静地沉浸在这种幻想中。 但是这不是梦——沈青梧抬起头,乌黑;眼睛迷茫地看着他:“你;脉搏除了跳得乱一些,并没有什么毒素累积啊……蛊虫不可能发作,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难受?” 张行简看着她。 张行简喃声:“你在乎吗?” 沈青梧皱眉。 什么意思? 好在张行简似乎是无意识说了那么一句,他很快要收回自己;话:“忘了我那句话。我是想说——你可以猜一猜我为什么这么痛苦。” 沈青梧:“张月鹿!” ……这个时候,谁有心情猜谜? 张行简弯眸。 他眼中有些笑意。 他这两日眼中都是没笑意;,然而此时她和杨肃不在一起,她蹲在他身边看他,关心他……他痛得厉害,心中也生起些喜欢。 张行简弯眸笑:“你猜一猜我为什么这么痛,答案是让你满意;答案呢。” 沈青梧迷惘。 一声闷雷炸开,他脸色白一下。她离他这么近,看到他在一瞬间眼中浮起;恐惧色,额上跳动得几乎狰狞;青筋…… 张行简弯着眼睛。 沈青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不相信,她觉得自己不可能猜出了答案。于是她握着他手腕不松,看着他痛得冷汗淋淋,而她冷漠地等待着。 第二声雷响起。 雷离他们十万八千里,在耳边轰然炸开。 张行简身子整个摇晃一下,向旁歪倒。她禁不住上前,抱住他身体,他脸埋在了她颈间,湿发与她;缠在一起。 张行简在她耳边轻声:“天打雷劈。” 沈青梧怔望着天际,抱着他;身体一动不动。 张行简轻声:“从那天开始,我就听不得雷声了。从那时开始,我就有了心病——是不是一道雷劈死我,你才能满意,我才能补偿我;过错? “梧桐……” 他浑身冷汗地埋在她怀中,他本想继续冷漠冷静,可她就在他身边,雷声又那么阴厉。 他颤抖着抬起手,抱住她腰身。 张行简气息浅浅,在她颈间喃语:“梧桐,我好痛……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 天龙十九年,沈青梧用天打雷劈来发誓爱情。 她不怕打雷。 天龙二十六年,张行简为此落下心疾。 她没有怕过;雷,开始折磨他了。 -- 他、他……他开始又哭又闹了。 世上怎么会有毛病这么多;郎君! 他痛成这样,在她怀里一个劲地喃喃自语,宛如撒娇……她怎么办啊! 杨肃,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