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多的赌债了,多欠一点又有何区别。
“好了,我们先处理手术的事情吧。”
静音转移了话题,杏寿郎也就不再追问纲手的事。
“安次郎,六个人之中,你身上的山椒鱼毒囊,是所有人中最不稳定的。”
静音拿出了身为医者的专业态度,仔细解释道:“为了把你唤醒,我用了其他人两倍剂量还多的解毒剂。如果不这么做,我是没有把握给你开刀的。但现在你既然醒了,我就问你一些问题,你尽可能回答我就好。”
安次郎下意识看向杏寿郎,不免有些紧张。
杏寿郎不懂太多医术上的事,但义勇也对鎹鸦·要说过,有必要的话,这个孩子,可以在毒素被吸收干净之前就切除毒囊。要是等上七天,变数也会增多。
听起来,倒也和静音的判断相差不远。
“您问吧,只是我知道的很有限。”
安次郎在杏寿郎鼓励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
静音:“好。先问一下你,你被雨忍带走是什么时候的事,还记得吗?”
安次郎:“是一月初。”
静音眼睛里涌出意外之色。
按照杏寿郎的说法,那应该是移植实验刚开始不久的时候。也就是说,安次郎居然是元老级的”实验体“了。
“是当时立刻就给你植入这东西了吗?”
“嗯,他们说,这样能让我成为非常厉害的忍者。”
想起那时的场景,安次郎的脸色微微发青,“我在一个监牢一样的房间待了两三天,吃了六七顿饭,之后就晕过去了。”
静音脸上的疑惑之色愈发明显。
“静音小姐,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杏寿郎询问道。
“嗯……”
静音没有犹豫,立刻说道:“以安次郎昏迷时的体温波动变化来看,他对毒囊的适配性是很差的。我没有解毒之前,用听诊器判断,安次郎体内的毒囊,在吸收他身体里的毒素时,明显处于过度负载、即将爆炸的状态。照常理来说,以他表现出的适配性,根本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安次郎听不太明白静音的意思,只能静静地呆在一旁,甚至不清楚自己的情况究竟是好是坏。
“会影响手术的结果吗?”
这是杏寿郎最关注的问题。
“毒解了,手术就会方便许多。但他植入毒囊太久了,那东西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一旦我破开他的皮肤,可能就会引起毒囊自动的防御反应,导致的毒素倒流他的身体中,以鼻息的方式喷出来。”
静音斟酌了一会儿,“保险起见,我还需要再去配置几支解毒剂,这样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麻烦您了!”
杏寿郎正襟危坐,真诚地说道:“虽然您一直以学徒自居,但在我见过的医生里,能像您这样负责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我相信,您未来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谢谢你。”
自己的医术终于得到了所敬佩的人认可——虽然只是个孩子——但静音的眼睛还是有些湿润。
纲手大人虽然在传授医术时很负责,但她醉醺醺的时候,很难说出什么好话来,这样的夸奖对静音而言,弥足珍贵。
静音进屋去配药,而杏寿郎则抱着豚豚,和安次郎交谈起来,希望能让后者尽可能的放松。而豚豚,似乎也很喜欢杏寿郎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软瘫瘫地趴着。
……
与此同时。
纲手正心事重重地,一路朝着禾砾镇外边的驿站走去。
她满脸沉思,眉毛低压,往常路上那些敢因为她美貌而吹口哨的男子,今天之瞅了她一眼,就立刻转过头去。
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因为这位来自木叶的纲手姬,此时正想找个目标狠狠一拳砸下去,驱散那个鞭炮头小鬼,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的声音。
【只要我们不失去自己,死去的亲人们便会知道,他们也没有失去我们。】
【决不能因为陷入悲伤的泥沼,就让这份力量被搁置或废弃。】
【如果逝去的亲人,知道你们死后陷入这种生不如死、失魂落魄的境地,他们又能够得到安宁吗?】
举目无亲的纲手,依靠赌博的刺激和酒精的麻醉,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自己亲人了,即便想起了,酒精也会帮她驱散。
可偏偏,在这个小镇上,遇到这么一个小鬼——
他的红黄相间的发色,看起来像是奶奶漩涡水户和弟弟绳树的混合。
他爽朗的性格和乐观的态度,像极了记忆中已经面容模糊的爷爷千手柱间。
而杏寿郎看着她时,那充满关怀的眼神,则让她想起了父亲母亲。
最重要的是,那满怀信心、说要以拯救生命为目标的模样,更像是年轻时的纲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