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忽地看见了脚旁微弱的光。
万一门外的人没走呢……
他开门,岂是会落入门外的那东西的陷阱中。
晏栖被猜测弄得头皮发麻,指尖忍住蜷了一起,犹豫从心底翻涌出来,好半晌,他攥紧湿热一片的手心,小心地弯腰,膝盖触底,朝那条极窄的门缝内看——
他敢开门,只能通过方法判断门外的人走了没有。
晏栖近处望见了一片深沉的红色,他迟钝地回忆着,走廊上的地毯是什颜色的?
——棕色。
那他看见的片深红是什?
晏栖的心跳愈发急促起来,某种小动物般的警觉让他想立刻站起来,远离扇门,但瘫软的手脚却让他无法动弹。
一股微弱到近乎会被人察觉的气息,却此时顺着条极窄的缝隙扑到了晏栖面上,湿热的气将淡淡的腥味带了进来,以堪称强势的态度卷进他的鼻腔。
晏栖受控制地掀起眼皮,目光顺着深红的地毯往远处看。
——他对上了一只瞪大的、漆黑的瞳孔。
苍白的眼白中是过度恐慌下放大到近两倍的瞳仁,另外半只眼随着剩下半张脸被染上鲜红、埋进了棕红的地毯。
晏栖忽明白过来那片发黑的深红是什了。
是血泊。
而那股微弱的、带着腥臭的气,是门外人临死前呼出的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