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发颤的指尖死死抓住了他,他神态近乎漠然地望着这一切,直到晏栖伸了另一只手,有什么东西从他袖口中轻飘飘掉了下来,着旋落在了布满灰尘的地面。
叶纪明短暂地移开目光去,瞳孔骤然顿住。
——那是片雪白的花瓣。
被□□得到处都是折痕,瞧着像是在慢慢枯萎当中。
晏栖身上沾了很多玫瑰花瓣,红的、黑的,他身上也悉数是糜烂的玫瑰香气,肌肤甚至染上了鲜红的花汁。
可没有一片花瓣和这片一。
它是独一无二的。
这片花瓣属于一朵不该现在这的玫瑰上。
叶纪明忽地意识到什么,拉开了晏栖外套的内侧口袋。
他在那贴近心脏的口袋里见了一朵雪白的玫瑰,骨朵硕大饱满,层层叠叠繁复的花瓣收拢在一块,藏起了最里面娇嫩的花蕊。
这株玫瑰被珍而重之地藏了起来。
“……”叶纪明喉结上下滚,心口一阵发紧。
恰在此时,一滴冰凉的泪落在了他的手背,如同有千钧力,恍惚的错觉烫得他久久没有回神。
他低头,对上那双经哭得红肿的眸子。
晏栖不是喜欢哭的人,只有到怕到了极点时,泪水才会盈满眼眶。可从踏上楼顶后,他一直在哭泣。
眼前的一切都是浑浊的、脏污不堪的,可他怀中近乎哭到昏厥的晏栖如新雪般飘飘扬扬落了下来,在他未曾知道的地方将他拥住。
“阿栖爱我,对吗?”
叶纪明忽然声问道。
晏栖忙不迭点头,颤抖着声音认下了这句,他耳旁,系统的声音和叶纪明的声音交织了在一块。
【副闭倒计时:二十分钟】
“阿栖答应我。”晏栖被面前的邪祟抱住了,叶纪明抱得很紧,几乎将他镶身体里,他一不敢,仿佛是只等身高的真人娃娃。
“——你只是一趟远,还会回来。”
晏栖听懂了这句,猝不及防愣在原地。他仍有些不可置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叶纪明在突然间转变了想法,甚至怀疑是自己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
然而下一刻,叶纪明的肯定了他的意思。
“把我送你的花也带去。”叶纪明的声音发紧,抱住晏栖的手用力收紧,鼻尖盈满那几乎腐烂的玫瑰花的香气,“长时间不浇水,玫瑰会枯萎。”
他的爱意也像这近乎腐烂的玫瑰,偏执、病态、缠绵,温柔时能将人溺毙,危险时又充斥着血色。
一如租屋墙壁上写了满墙鲜红混乱的字迹,它们重叠交在一起,每一个字都饱含爱意。
——“我永远爱你,我的宝贝。”
那是晏栖从不曾知晓的。
叶纪明说:“吻吻我。”
晏栖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心地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了叶纪明下颔。他太紧张太激,这个吻甚至亲歪了地方,明明只照着唇的方向去的,结果反而亲到了下颔。
他顿时惶恐起来,生怕叶纪明会因此反悔。
可他没等来邪祟的发怒。
面前的邪祟朝他轻轻弯了下眸子,褪去阴冷后,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像极了晏栖在日志中读到的那个叶纪明。
俊美、强大、无所不能。
“今天是我生辰。”
……也是他的忌日。
叶纪明说:“我很喜欢阿栖送我的这份礼物。”
那个亲歪了的吻比得上这世上任东西,也是他唯一想的东西。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
积聚太多的泪终于顺着面颊滑落,晏栖视野骤然变得清晰起来。
叶纪明放开了他,周围的阴气也如潮水般散去,不再层层围绕,晏栖也终于清了不远处面色沉得骇人的陆景,他恍惚生一做梦的感觉,直到脚下踩着的地从虚无变成了走廊的地面,才终于有了点真实感。
叶纪明居然放他走了。
晏栖有些怔松,短暂地愣了两秒,而后朝陆景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到了后面几乎是小跑着奔向陆景。
他真的怕极了叶纪明反悔,也怕极了这栋会吃人的楼。
晏栖跑到陆景面前时有些站不稳,幸好男人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才让他得以稳住身形。
陆景望着近在咫尺的青年,身后的火焰凭空消逝,眸中的红光也骤然散去,转而又回到了冰冷如霜的状态。
他像一个守卫者挡在了晏栖身前。
那道满是寒芒的目光死死盯着晏栖的背影,他后背的汗毛倒竖,走下楼梯时没能忍住,回头悄悄了一眼。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