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颜姐儿吗?”镇国公老夫人迎着阳光,眯着眼睛仔细瞧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一群少女。
“祖母,是颜姐儿回来了!颜姐儿没什么变化,还是那般漂亮。”镇国公府大少夫人殷氏扶着老夫人宽慰道。
“走,快扶我过去!”镇国公老夫人说着,就要下台阶。
“娘,我去迎迎,您老可别下去,折煞她了!”善宁郡主忙拦住了老夫人,又交代儿媳,“你好好扶着祖母!”
说着,自己便提着裙子下了台阶。
祝二太太俞氏忙跟了上去,“娘,我也去迎迎颜姐儿,这几个月没见,我也去亲香亲香!”
老夫人虽然着急见孙女,但是儿媳说的也对,她年纪大了,走路都颤巍巍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反倒不美。
祝颜一下马车,就看到自家正门口站了许多人,祖母母亲二婶大嫂堂弟堂妹她们正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殷切而激动的看着她这边。
待她下了马车,她娘和二婶更是提着裙子就往这边小跑而来,而看她祖母那般,若不是她娘拦着,怕也是要小跑着来迎她。
祝颜心中激动,便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片刻,满脸都是泪痕,她提着裙子,一边往前跑去,一边拿袖子擦眼泪。
此刻的镇国公府大门前,无论是当了几十年国公夫人的老夫人,还是从出生起就被封为郡主的善宁郡主,还是从小一直被当成标准大家闺秀礼仪教导培养的祝颜,此刻她们很不像高门贵妇(贵女),总是矜持而端方的。
只见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泣声并不大,甚至是很小的,但是那从压抑、隐忍到激动、如释重负的情绪变化,不说和祝颜有相同遭遇的耿星霜,旁边站着看着这一幕的祝鱼、姜雪芙等人,也被引着眼眶红红的。
直到镇国公老夫人在上面喊着要看孙女,母女二人这才分开,善宁郡主拉着祝颜,“走,我们去见你祖母。”
二夫人俞氏则是小跑着绕过善宁郡主,牵住祝颜另一边手。
祝颜看看左边的母亲,再看看右边的二婶,然后抬头看向台阶上方的祖母和大嫂,这一路上的担心、焦虑、犹疑,在此刻烟消云散。
待祖孙三代激动的问候完之后,耿星霜耿星辰等人,才跟在祝鱼身后,向镇国公老夫人和善宁郡主等人行礼问好。
镇国公老夫人握住耿星霜的手,笑容和蔼可亲,“好孩子,你和我家颜姐儿一般,此番都受了大苦头,但是祖母相信那四个字,先苦后甜、否极泰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和颜姐儿都是有后福的孩子!”
“祖母,你这可不止四个字,我数数……嗯,你刚刚说的有十六个字。”
镇国公府二少爷祝沆认真的掰着手指算了算,提醒老夫人道。
他这话一出,祝颜祝鱼祝璇祝淳姐妹都笑了起来。
俞氏更是伸手去敲儿子的脑袋,“你这猴儿,连祖母也敢打趣!”
“娘,我那是严谨,严谨知道不?”祝沆捂着脑袋,往旁边躲去。
被他这么一闹,原本还有些伤感的气氛顿时欢快起来。
耿星霜便趁此机会,向老夫人和善宁郡主告辞。
镇国公老夫人和善宁郡主知道安平伯府肯定也在焦急的等着,因此并没有留她。
姜雪芙、许莲漾和耿星霜姐妹一起去伯府,耿星霜看向舒婵,见她不动,有些讶异。
“六姑娘,我们夫人让姑娘先住在镇国公府,所以……”
舒婵身边的丫鬟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嗯!”舒婵重重点头,“霜姐儿,我娘让我和小鱼作伴。”
耿星霜看向祝鱼,祝鱼朝她点点头,小声道“舒大人快回来了,舒夫人有些担心,所以提前和我说了,祖母大伯母和我娘也同意了,所以婵姐儿这段时间先在我们家做客。”
耿星霜点点头,镇垚军大捷归朝,作为督军御使的舒平阔,自然也跟随大军一起回来了。
虽然西地谢府已倒,谢昆已死,但是舒平阔回来,舒夫人对自己丈夫早已没了信任,她现在已经看透他了,谢家没了,焉知他会不会找另一个“谢家”,算计着将闺女嫁给和谢磊一般的人,为他自己换取利益。
在镇垚军出征之前,舒婵得以进宫避祸,但是宫里哪里是能常去的,安平伯府并没有阻挡舒平阔登门要回女儿的能力,但是镇国公府可以,这不是说镇国公府不让舒平阔登门,毕竟是人家的女儿,舒平阔若是真要登门,直白的表示要带走在家里做客的女儿,镇国公府也不能明着拒绝,但是舒平阔会上门吗?
他心虚着呢,定然是不敢上门的。
虽然说舒夫人被自己丈夫虚伪的面孔蒙骗了二十多年,但是对于他趋炎附势、欺弱怕强的人品还是有些了解的,以前因为他是自己的枕边人,对她和女儿好,至于外面如何,她虽然规劝着,但是很多时候也只能装作看不见,自欺欺人罢了。
待马车到达安平伯府时,已快到午时,安平伯府守门小厮一看到坐在车辕上的金宝和展佩,嗷呜一嗓子激动的叫了出来,一个飞快的跑进宅子里去报信,一个则跑着迎了过来。
“是六姑娘回来了吗?大老爷大太太一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