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如盛庸所料,当铁铉从左路率军回援中军时,东阿城里一支骑兵突然杀出。 “杀!” 为首领兵者,正是燕王次子朱高煦。 朱高煦出城之后,先是攻击了铁铉的后阵,杀过一阵,却调转马头,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追!” 铁铉见此大惊失色,他自然知道燕军的意图,趁明军主力被丘福牵制,而燕军主力则趁机突围。 可是中军现在受阻,铁铉只得命令后阵万余人去追击东去的燕军,而他则率领主力向中军靠拢。 相同的,右路的徐辉祖,也得到了命令。 围上去。 徐辉祖从后侧包围了丘福。 燕军总兵力近七万人,而今日丘福所领约莫三万人,相当于燕军一半的兵力,除了董真所率五千精骑,剩余基本为步兵。 徐辉祖所部为两万步骑,此时中军受阻,盛庸突然改变了策略,先灭掉丘福这支人马,然后再去攻击朱棣的主力。 随着徐辉祖、铁铉的参战,明军十余万人,很快就将丘福所部围得是水泄不通。 丘福见状大喜:“冲!” “跟我冲!” 丘福一边叫喊着,一边向东侧突围,放弃了数里之外的盛庸,他今日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击杀盛庸。 况且三万人,如何能够击杀十余万人中间的主将。 场面极为纷乱,十余里空旷的原野,到处都是叫喊声,马嘶声,喊杀声。 也就在这个时候,东阿城东门,又一支万余步兵冲了出来。 只不过这万余步兵,他们全部身着明军战甲,但是却在肩头各插有一支柳枝为标记。 当他们冲出东阿城时,城外的战场早就乱做一团,他们趁势混入纷乱的战场,官军误以为他们是友军,却不想他们却从身后冲杀,仅仅数阵下来,他们就从东侧杀入阵中,与丘福的主力完成汇合。 “快撤!” 丘福与友军汇合后,有了突围的通道,而且此时官军已经被打得乱作一团,所有心思也都在战场之内。 这是丘福的谋略,也是他的目的。 打乱官军。 ...... 傍晚时分。 丘福所部三万人,战死近万人,剩余两万余,与身着官军战甲的燕军,从容的退出了东阿战场,一路向东逃走。 另一边。 击退丘福所部,盛庸心生焦急。 因为丘福向东败退,而且还有一支燕军骑兵,在大战时已经向东撤出,知道这件事后,盛庸自然知道朱棣的想法。 “铁铉!”盛庸问道:“你派去追击的兵将,可有消息传回。” 铁铉此时眉头紧皱,道:“正被丘福与朱高煦围杀!” 就在战斗刚刚结束,铁铉就收到了消息,他派去追击朱高煦的那万余人,此时正被朱高煦与丘福前后夹击,十分危急。 “快!” 盛庸翻身上马,催促道:“追上去!” “朱棣此举,必是冲着济南去了。” 想到这里,盛庸顿感后背发凉。 这一仗,朱棣派出丘福出战,而他却率主力趁机突围,因为燕军突围的方向是向东,而东阿以东百余里外,就是济南城。 此战为了在东昌府与朱棣决战,所以铁铉仅留下万余人镇守济南,若是现在朱棣去攻济南,济南必危。 ...... 两日后。 长清县。 一直跟在屁股后面追击的盛庸铁铉等人,终于追到了济南府下属县城长清县。 只是,明军赶到长清县时,燕军却并未继续往东,去攻击近在迟尺的济南府,而是转道向南朝泰安去了。 长清县衙门。 “朱棣要干什么?” 盛庸脸色铁青的怒吼道,在场众将没有一个人回话,他们也很无语,燕军主力有三万余骑兵,而明军绝大多数都是步兵。 这一路追击,每每快要追上燕军,却又被丘福率领的燕军在半路伏击,愣是让明军无法追上燕军主力。 “大帅!” 铁铉沉声道:“末将以为,朱棣怕是想要孤注一掷。” “什么意思?” 在此所有人都是一愣。 “应天府!” 铁铉不置可否的说道。 “他敢?”盛庸疑惑道:“就凭他手里这几万人,就想直接攻打京城?” “他真敢!”魏国公徐辉祖附和道:“目前朝廷主力,皆在山东河北一线,江淮地区却兵力空虚。” “若是朱棣很有可能孤注一掷,或许可以趁机一路向南。” 嘶—— 徐辉祖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皆是愣住。 因为徐辉祖说得一点都没错。 此前燕军在北,朝廷北伐,能调动的兵马,基本都调到了山东河北一线,比如济南府六万人,德州十余万人,定州五万人,东昌府三万人,大名府两万人。 就这几座城池,朝廷就集结了近三十万兵马。 虽然现在朝廷总兵力将近百万,但是帝国疆域这么大,各处边防的兵马自然是无法调动,在此之前,谁会想到朱棣敢于大举南下。 不过现在,当徐辉祖这么一说。 他们还真相信了。 原因无他,因为朱棣就是一个惯犯。 无论是此前北征蒙古人,还是此番起兵造反,他可没少用这种长途远袭手段。 “传令下去!”盛庸急忙吩咐道:“所有人立即向南追击,绝对不能让朱棣南下,一旦京城遇险,我大明必危。” “是!”众将闻声应诺。 当天下午,徐辉祖、铁铉、盛庸率领十余万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紧追燕军。 离开长清县。 盛庸、铁铉、徐辉祖他们兵分三路,盛庸率领五万人,经方山为中路,直逼泰安;铁铉率领四万人经济南南下,为了预防燕军折回攻打济南府;徐辉祖则率领两万余人,经平阴、历城直扑泰安。 兵分三路,盛庸也是想要做到万无一失。 虽说徐辉祖分析得有些道理,朱棣有可能趁江淮防御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