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走了一圈。 只是嚎啕地、痛心地哭着,却不往棺材里看哪怕一眼。 做过这些仪轨以后, 他接过门口婢女递来的丝绢,擦拭去脸上的鼻涕与眼泪,转而又变成了一个面善的胖中年。 “嘟——哒!哒!哒!哒!” 这时,聚在院子里的乐师们更加卖力地吹起喇叭、唢呐与笙。 那高亢却凄厉的音乐声, 像是在表达亲人与老人阴阳相隔的悲痛与无奈。 主厅里, 李岳山听见了崔大仁在其母亲棺材前的哭嚎,咧嘴笑了笑,道:“这人莫非是觉得办七天丧事,花销太大,所以想都在这一天内办完? 嘿! 真是什么便宜都让他占完了!” 老道士坐在李岳山旁边,穿着一身绸缎衣裳, 却比李岳山更像是个沐猴而冠的猴儿, 他捻起桌上的茴香豆丢入口中咀嚼着,啧啧有声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七天一天, 有甚区别?早了早好,早了早好……” “你们牛鼻子不就靠着丧事上那点法事赚钱? 竟还说这般话?”李岳山嗤笑不已。 老道看着李岳山, 倏忽瞪大了眼睛,道:“他又未找我办法事, 岂不就是早了早好?” “……” 苏午听着两个老者拌嘴,也觉得颇有意思。 此下并无异常, 他未有察觉到丝毫诡韵流转。 只当这是件普普通通的丧事。 崔大仁立在侧厅门外,令家丁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话, 把手里脏污的手绢递给旁边的婢女时, 手掌垂下的瞬间,顺势捏了婢女的屁股一把, 惹来婢女嗔羞的眼神。 其这般动作,并无人注意到。 因为当下有几个赤膊壮汉腰间缠着红绸带,鱼贯走近了侧厅里, 几人各盘棺材一角, 将杠子横在棺材下,栓好绳索。 而后一齐发劲,将棺材抬出了侧厅——棺材出侧厅的同时,又有四人各捏着一张黑布床单的一角,遮在门口,随着棺材一寸一寸地抬出门口, 黑布也一寸一寸地往外移动, 始终遮在棺材上, 不让棺材里的尸身见阳光。 家丁搬来两条长凳, 棺材架在长凳上, 有人抬来棺盖, 当场给棺材上盖, 以木槌楔入尺长的棺材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