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施压道:“你把刚才说的话,当着我的面再说你自己一遍。” 女管家污言秽语惯了,便并不觉得方才自己所说的有多难听,况且,她是真将眼前的女子看成贱丫鬟或者贱妾了,才口出狂言过过嘴瘾。 不过见了景南浔带着杀气的样子,她真有些害怕起来。 她还想示好:“小爷,刚才是我的不是,我是bī货,我该被cào攮。哎呦小爷,我骂也骂了,您大人宽宏大量就放我走吧?” (这就想完?没完!) 景南浔将林幺初揽在身后,一只手牵着她,仍然盯着女管家道:“可以,要么,不准碰到我,从我身后的门出去,要么,把你桌上花瓶里的水喝下去。” 景南浔就站在门内,留出了不到半个人的空隙,其实挤一挤是可以出得去的,可他却不允许碰到他。 女管家又看了看花盆里的水,这蓬莱楼人手本就不够,自然注意不到去给花勤换水,水都发绿了,喝下去无异于喝泔水,她便要赌一赌,看能不能出得去。 她刚走到景南浔身边,景南浔再道:“你若是碰到了我,我就把你从二楼扔下去。” 他的语气,入耳时寒若坚冰,冷人体肤,入骨时杀气腾腾,灼人骨髓,冰火交加,绝不像说玩笑话,也不只是恫吓,叫人相信他是真的说到做到的。 女管家一阵觳觫,不敢赌上身家性命,便吊着胆子捧起敞口花瓶,锁眉闭眼的灌了一口。 她啁啾一声,用手捂着不吐出来,吞咽着口水,一身窘态。 (哼。) 景南浔这才有些解气,然脸色仍算不上好看。 “睁开你的眼看好,她是我的夫人,明媒正娶,三书六礼迎过家门,胆敢再妄言轻动,就不必再做个有舌之人了。” 女管家不敢怠慢,躬身屈膝道:“是,是。” 事毕,景南浔转身,与林幺初一同离开。 林幺初这哑巴当了这么久,可心中早已怦然不得消停,这个男人将自己揽在身后,为自己撑腰的样子,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像是第一次,也不像是只会有这一次。她觉得,这辈子,从今而后,都会有一个人在自己受人非议之时,勇敢的站出来为自己撑腰了。 她看到了与他美好的未来。 她在其身后,右手被温热的包裹着。 “景南浔。” “怎么了?” “你怎么上来的?” “我想上来就上来了。” (你还真是……) “好。” 下了楼,楼下早已不剩几个人,原是动土仪式已经开始,这些客人们都去围观了。 营缮郎娄峤拿剪子剪了彩,一声锣鼓喧天,便有一位佣工在其一声令下,叉锹入土,动作蹭蹭麻利,引得众人喝彩。当然这喝彩之人多为自己高兴,只因他们那些浪荡公子哥正缺一个怡情的好场所。 其间,有一位手玩钱囊的无名公子来找景南浔搭话:“阁下怎的还带个面具,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咦,我怎么觉着你有些眼熟?) 这位小公子倒是与众不同,能来烟花柳巷消遣的,应该不是缺银子的人,他却一身青布衫,不仅破旧到有几处衣角还勾了丝,甚至穿着不合时宜,在这初冬居然外面着的是一件薄轻绡。 可他手中抛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面上的神情,心高气盛,似见过大场面,游历了人间壮阔河山,携仙风道骨归来。 景南浔并不想搭理他,其实若不是为了看结果如何,他在教训完那女管家的当下便要走人,他应付道:“我长得丑。” (噗。) 这小公子将手别在身后,围着景南浔不慌不忙的绕了一圈,边走边道:“是吗?我看阁下耳白过面,眉峰平长,后背平阔,都是显贵之相,不像是自卑之人啊。” (喂,你手上干嘛呢?我看着呢啊!) 景南浔不耐烦,更不屑于搭理他:“别废话,滚开。” “嗬哟,看来阁下今日心情不美。别太冲了,在这儿凑个热闹,还有赏钱呐,多美的一桩事啊!你不要给我啊!” (谁说景泆不要了?你原来来凑这个热闹是为了拿免费的赏钱啊。) 景南浔皱眉:“给你,快滚。” “阁下大气度。”他又转向一旁静观的林幺初:“那这位美若天仙的女神仙,你的赏钱可还要吗?” 林幺初虽然纳闷他就这么在乎这几个铜板,但也没必要计较,便道:“给公子了。” 小公子抬手一拜:“多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