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世上只有一个知己,郡主并不是。梦素,我心唯你,她如何,我只当一厢情愿,我心不易,行亦不改。古语有言‘七年之痒’,八年又如何呢?一辈子又当如何呢?” 八年如何呢? 一辈子又如何呢? 林梦素也想知道。 不及思忖,二人的手已不知何时郑重的牵在一起了。 “赵兄,你在这儿!” (这位是?) 从藏典阁的方向,跑来一名男子,清白长相,文官面孔,一袭交领柘黄襕衫,胸口的补子上绣着双禽,正匆匆奔来。 男子跑将至赵鸿影身前,对林梦素作了个揖,林梦素亦是回礼。 林梦素道:“李公子。” 眼前这号人物,便是林幺初所谓赵鸿影从良庾带回来的公子。 见他双目激动,赵鸿影便一同激动道:“道长,可有发现了?” “是,我几经周折找来了凉州近半年来的税务记载。刑部查的是不错,凉州与塘州是有笔三万两的借贷,可我再仔细比对一番,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有一笔账对不上,这三万两不假,可右曹私吞的粮税却有不实,这分明是桩错案啊!” (太好了!) 赵鸿影振奋起来:“我就知道这事找你不错,果真帮了我个大忙。好,既是如此,我此后也知从何处落手了。” “别的忙帮不上,这搜罗证据一事我还真擅长,还是你看得透,我如今才发觉对账和翻史差不多呀。你继续发力,待水落石出,我必定重重落笔,记他一桩!” 三人皆笑。林梦素道:“李公子修史是件大事,若修成了,日后也会名载史册的。” 李兀棠汗颜:“不敢当,能进藏典阁已是殊荣了,多亏赵兄我这史才能修得下去。” (他在著史书?) 赵鸿影道:“道长,证据在哪?” “留在藏典阁。” “好,我们稍后便去取来禀告陛下,由此才堪陛下信任呢。” “不如现在就去。” “我还要去青衿郡主那儿一趟。” 李兀棠打趣他:“赵兄此行,是去断藕,还是连丝啊?” “莫要说笑,自然是去断藕。” 李兀棠站在赵鸿影和林梦素的对面,他道:“我是希望赵兄把该斩的情早日斩落,不要辜负身边的这位良人。” 林梦素听到上一句已有羞色,听到这一句更是红透了双颊。 赵鸿影知他是好话,但还是道:“那我便用你昔日的诗来明我的志了,你不是写、”他吟咏道: “樊素娇逸不足夸,亲眷豺狼弃如麻。颜仪自当露爱憎,负对良人天作杀!” 取首句与末句来明志,那赵鸿影引此诗意便是:路边野花虽好,我绝不采撷一株一朵。如若负对良人,那就是天要杀我也绝无怨怼之言。 这首诗便是李兀棠最有名气的一首诗了,通俗易懂,观其诗又可察其人,真可谓是李兀棠半生的写照。 他爹是李照显,或许鲜有人知,但他的祖父便是原先朝中的老臣李宗。李家子孙多,官位也多,哪怕是全都走各自爹的老路也无可指摘,亦或是理所当然。可“大逆子”李照显偏要悖逆祖训,不承籍做官宦,甚至痛斥自己家这种行为“有违天道”“愧对人颜”。 李家不是就缺他这一个儿子,从此,李照显便被逐出了家门。 这世道也并非没有家世便无可容身,没有荫庇便无门入仕,李照显才华巧捷,文章稍作润色,不输满朝文官任何一人,如若科考,不愁不进。 可但凡他走进考场,在考卷抵达读卷官手中之前,便早已有“轻剽之徒不足举”这七个字挂上了他的名。再一打听来历便可知是当朝的,李宗大人,亲笔。 谁敢让他中举? 科举不成,商贾又不能入眼,于是郁愤而终,独留李兀棠成了遗腹子。李兀棠的母亲孤身将他带大,操苦忧劳,女子本就无立锥之地,又有不好的名声,在李兀棠十六岁那年匆匆病逝了。 可哪怕到了李兀棠入科场,李家对他的排挤阻碍还是不减,甚至用了一个极为荒谬的理由,将李兀棠拒之门外。 李兀棠的“棠”同“堂”,而“堂”有公堂、朝堂之意,有失公允,不与录。 连取个名字也有错,可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不是李家杜撰,前朝便有旧典。 唐朝诗人李贺的爹叫李晋肃,“晋”与“进”同音,为了“避讳”,所以李贺考不了进士。 虽然“避讳”这个破规矩早不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