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是可以从事危险工作的,塔姆十分确信。
幸好绍伊汗没有把他们用在战场上,而是派他们去经商、屯田、航海,这是一个好消息。
“这些孩子中有外国人吗”塔姆又忍不住问道。
守门少年已经不耐烦了,草草回答了几句后,便挥手让他们离开。
塔姆无奈离去,走的时候还在回头张望。
“有外国人,但数量很少,主要来自草原。”翻译说道“冬季的一场暴雪,可能就会让草原牧人的生活陷入困难。为了减轻开支,他们会选择出售或遗弃较小的孩子,只保留能帮助他们干活甚至是抢劫的大孩子。另外一个来源就是,外国商人遭遇疾病这是很常见的事死去之后,孩子无人照料,便会被收养。”
“没有人对此提出反对吗”塔姆问道。
“皇帝陛下并不支用国库的钱。”翻译说道“看到那边的田地和果园了吗其实,大部分皇庄出身的孩子最终都是在本地生活,能派出去的是少数。他们种地牧羊,可能还会纺织、酿酒、编织竹筐甚至冶铁打铁,你可能低估了皇庄。理论上来说,一个在皇庄长大的孩子,直到他老死,都可以寸步不离。”
“方才我看到你和那个少年聊了很久,还说了什么”塔姆最后问道。
“那个少年其实是契丹人。”翻译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可思议,只听他说道“你猜他怎么评价安巴坚的”
“怎么说的”塔姆来了兴趣,问道。
“他说,安巴坚对绍伊汗在草原上取得的巨大声望产生了嫉妒,企图通过不义手段推翻绍伊汗的统治。”翻译说道“他再三强调,安巴坚是个无耻的野蛮人,他统治的部落没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他不敢攻击由强有力的勇士戍守的城市,只敢抢劫没有军事经验的平民。他阴险狡诈,既野蛮又懦弱,只会欺负弱小。”
塔姆的表情凝固住了。
每来一次,对这个国家的了解就深入几分,他就越难以提起抵抗的勇气。
他看到了站在馆驿门口的厄尔布鲁士,他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吧甚至于,大维齐贾伊罕尼力排众议,连续两次把他们派出来,心中也有同样的念头
从潞州南下,过泽州之后,很快就进入到了一望无际的平原上。
护卫了他们一路的大夏武夫们兴高采烈,谈笑风生。
是的,疏勒已经到手四年多了,且四年之间,每个月都在发生着变化。但比起中原来说,疏勒仍然可以被贴上“偏远”、“穷困”、“落后”等标签。
河阳则不一样。
作为东京近畿,又迅猛发展了二十多年,如今已经十分繁荣。
有些人甚至提到,当年可能往河阳迁移了太多关西百姓,以至于这里的人都有点太多了。
但人多也是有好处的,物产丰富、商业繁荣,鳞次栉比的酒肆、茶铺、饭馆乃至青楼,都让他们眼花缭乱。
出征两年,终于可以回家了
李从珂则有点忧愁。
义父李嗣源疆场立功,荫封了一个儿子,结果给了李从荣,没给他。
父亲提起这事时有些羞愧,李从珂心里也不太舒服。
这些年来,每次冲锋陷阵,不都是他们父子俩一起拼杀么李从荣才上过几次阵就因为他是亲儿子
不过也无所谓了。
就这么点家业,他还看不上眼。疆场之上,大把的立功机会。只要还和波斯打仗,他就有机会立功。将来,他甚至可以求圣人允准他恢复本姓王,自立门户,光宗耀祖。
只是万一与波斯议和了呢他上哪立功去
武人,天生就是拿脑袋来换富贵的。不打仗,要我们武人何用
太平世道的时候,文人可以凭借政绩升官受赏,但武人呢
武人的“政绩”就是敌人的脑袋、财货、女人和土地。一旦不打仗了,到哪里去弄“政绩”
想到此处,他看了眼波斯使团的那些人,恨不得一槊一个,全都挑死。
当然,也只是想想罢了。
当初过沙漠的时候没杀,现在更杀不得了。更何况,他也不敢。
今上并非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相反那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狠人。
他能面不改色喝下羊血传说还有人血。
他能把头颅拿在手里仔细欣赏传说还对着人头说话。
他能把敌人的妻女锁在房中日夜把玩传说这些女人哭得越厉害,他越是坚硬如铁。
面对着这样一个人,饶是在战场上七进七出,李从珂还是有点畏惧这不丢人,怕这“老贼”的人多了去了。
他只希望,这次不要谈出什么名堂,让战争可以名正言顺地继续下去,给他捞取不世之功的机会。
只不过,瞎子也看得出来,波斯人这次是来求和的,至少求和所占的分量比较大。
那个曾在喀剌沙策划兵变的萨曼尼,在李从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