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发酵成那样了,她还给他准备睡衣,一句质问都没有。 微信从昨天傍晚开始失联,电话也打不通,问了一圈她的亲朋好友,李千澄不知情,文航一个人去旅游了,能问都问了,都说联系不上她。第二天一早,他无计可施,打电话到公司,得知她请了病假的消息。 她生病了,但她对她的丈夫只字不提。 说一句“好想你”,撒撒娇,表达委屈,“要是你在我旁边就好了”,或者向他示弱,“我好难受”,怎么样都好啊。 她似乎从不晓得依赖自己的丈夫,从不对他提要求,从不对他发脾气,从未对他有所期待。 如果可以,他也想给她情绪回馈,给她提供一个肩膀…… 心绪糅杂,最后只剩心疼。 “洗完澡,我们聊聊。”岑绎西说。 买伦敦最快的机票连夜飞回国,机场叫的士,一路舟车劳顿,一夜未眠,浑身臭烘烘。在病人面前,是该收拾干净,先好好洗个澡。 时霭垂着眼,眸色黯了黯,“嗯。” 岑绎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时霭靠在床头,半阖这眼,似乎要睡着了。 他悄声走过去,蹲下来,捏住她搭在膝上的手,唤了声:“霭霭?” 时霭缓缓睁开眼帘,轻应:“嗯,你说。” 岑绎西顿了稍顷,斟酌再三,直问:“有看网上关于我的消息吗?” 时霭沉默须臾,反拉住了他的手,指腹在他的掌心,无意识滑挠几下,能感觉出她的心绪很乱。 “你先听我说。”她说。 岑绎西稍稍颔首。 时霭慢吞吞,断断续续地,一脸平静和他说。 脑袋好似又开始昏昏沉沉,人病了的时候似乎格外脆弱,心脏拉开一个豁口,把最坏的打算和盘托出。 “我相信你。” “我自己有判断,不会被乱七八糟的消息混淆视听。” “记不记得我以前说的,如果。”她顿了顿,“如果你要离婚,我们好聚好散。” 岑绎西的眸色渐沉。 “你说什么?”他几乎从牙缝里蹦出这四个字。 时霭扬起一个渺淡的笑,说:“如果离婚和我讲,我好全身而退。” 岑绎西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牙:“你再说一遍。” 时霭抽回了手,低喃:“对不起。” 岑绎西双臂撑着床沿,男人颀长的身形猛地罩下来,膝盖挤进时霭的□□,他一只腿弯半跪在床沿,眉宇间皆是隐抑的愠色。 “时霭,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这就是你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岑绎西不会出轨。”时霭垂着眼,眸色沉静。 “所以,这叫相信我?”岑绎西讥诮笑了下,话赶话就一骨碌冒出来,“时霭,你以为事到如今,我们真的能好聚好散。你那么喜欢我,喜欢我那么多年,你要和我离婚?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你离得了吗?你要怎么全身而退?” 时霭瞳孔紧缩,心脏也不断地下坠,浑身发冷,她慌乱又茫然地抬眼,掀了掀唇。 他知道了? 原来早就知道了。 半晌,时霭没什么表情地出声:“哦。” 她浑身竖起冷而硬的刺,看他的眼神是防备。 “我不相信自己,可以了吧。”时霭扯唇哂笑,“是啊,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我故意和你上床,上赶着和你假结婚,我贪心,我犯贱,我痴心妄想,我处心积虑,我不仅喜欢你,我把你构建成神,我一点都不云淡风轻,我爱你,我的爱你不知道多恶心吧……” “我高中就开始喜欢你,我考上申大就是为了你,你每一场演出我都有看,你听Led Zeppelin我就去听,你喜欢汉斯季默我就去了解,有关于你的所有消息我都收集,你出国了每一张ost我都会买,偷偷听,偷偷收藏;我看到你和关宜从暧昧、恋爱到分手,她长那么漂亮,那么热烈又自信张扬的女孩子,哪里像躲在角落里的我,敏感拧巴,又沉闷无趣,我嫉妒我羡慕,全世界都说你们天造地设的一对,连我自己都觉得是……我整个青春都围着你转,在角落里,目光只跟着你转——” 眼泪顺着双颊无声淌下来的时候,时霭觉得自己没救了。 说好不哭的,不想被他的光芒灼伤,不愿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与自卑抗争那么久,却只因为一句话,就被践踏得尸骨无存。 骨子里的自卑还是在这一刻,压倒性汩汩冒出来,它们桀桀笑着张牙舞爪,打倒她虚张声势的自尊心。她在岑绎西面前哪里有自尊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