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任妈妈刚要发作,被他这山路十八弯的态度大转变整的猝不及防。 “我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刚才那是神经了,被鬼上身了,你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在面对应该尊敬的长辈的时候,小孩子永远都是理亏不懂事的那一方。与其纠结改变不了的人和事,还不如学着糊涂圆滑一些,只要能少些纷争,生活总归还是幸福的。 “可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说的都是心里话呢?” “不管是不是,我的意见和想法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了。毕竟,你是我的妈妈,一切都是以‘对我好’为出发点的,怎么会有不对的地方呢?” 任徐行这段话把她说的无地自容,就算是傻子,也听的出来这是反话。 今天的天气本就阴沉,两人又在小巷里穿行了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伴随着长久的沉默降临。 “我记得我生你的时候,也是下着这样的小雨。我那个时候一直在期待着,你会长成什么样子、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任徐行听着耳边的雨声,却在看向她时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 眼前这个熟悉的女人和大多数四十多岁的女人一样,平日里劳于生计,从来不懂得保养自己的脸蛋。她把自己的前半生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又把自己的下半生寄托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她这一生永远都是在对别人期待,所以又可怜又可恨。 但任徐行不会恨她,她顶多爱自作多情了一些。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按照你的要求来做。” 他这话说的问心无愧。 “我知道我没文化,尽管你们爷俩天天都老实的很,其实背地里和那些人一样都在看我的笑话。” 雨势渐大,任徐行有些担心虞迎迎。 “妈,没有的事,咱们还会赶紧先回家吧,别一会儿咱俩全感冒了。” 任徐行揽着她的肩膀,任妈妈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他说的是“咱们”,这说明她儿子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妈妈的,毕竟她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儿子,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自己得不到儿子的全部爱。 她含辛茹苦甚至放弃一切地将他抚养长大,在他的心里理应将她放到第一位的。 “儿子,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你可一定要争气,以后做个有出息的人,这样就没有人再敢看不起我们了。” 任徐行很想质问她,她口中所说的“看不起”他们的人究竟是确有其人,还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 可是他也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抚养他长大也不过是他们夫妻二人出于本能和良心的应尽之举,难道就因为如此,他就应该对他们感恩戴德,甚至将自己人生的每一步路都当做和别人比较的筹码吗? “......” 他抬起胳膊帮她挡雨,他也只觉得这是他为人子应有的孝心。 任徐行沉默了很久,一直到站在家门口前,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还是没能把心中的想法如实表达出来。或许人活得糊涂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直到两年之后,他回想起来,才发觉当时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人生就是在这样一桩又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中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任徐行和虞迎迎依旧坚守着两人的友谊,心照不宣地在彼此的青春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学生时代,无非纠结于吃什么晚饭、烦恼于考怎么也解不出来的几道题,身边若是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有一个规划在自己未来里的人,虞迎迎想不到这样的青春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她深刻地感受着周围人的善意,好友和那个男孩此刻都毫不吝啬着表达着爱意,她虽然仍旧害怕人群,但生活总归是美好的。 北方的冬天来的迅猛,还未来得及做准备,班里已经有不少同学因为着凉发了烧,虞迎迎就是其中一个。 “老师,我浑身无力,不管穿多厚的衣服都觉得很冷。” 虞迎迎前一天晚上在余晖家睡了一觉,晚上盖的被子有点薄,再加上她房东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烧炭,她被冻的不清。 早上来的时候还兴致冲冲地和余晖换了衣服穿,下午就昏昏沉沉快要晕了过去。 不过她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天降的假期,正好将要发生在月考的日子里。 “我看看。” 崔老师的办公室里放了一个小太阳,上面还放着一排红薯。 她看着虞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