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有力气……”萍儿完全不把纪舒云的嫌弃当回事,依然断断续续地继续自己的说辞。 没一会儿她们便接近山脚,纪舒云这才慢了下来,经过缓冲之后她已然站稳,可萍儿却因为惯性又往前跌去,幸得纪舒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背心的衣裳,萍儿这才勉力站稳。 萍儿心知肚明她是怕小李看到所以提前停下了,于是主仆二人继续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我说小姐啊,我比不得你,我没有那么厉害的轻功,你刚刚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很显然,萍儿并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依然叭叭说个不停。 纪舒云却微微一笑,苦口婆心道:“萍儿,你可不要忘了,除了主仆你还是我的徒弟,为师这不是为了锻炼你的功力嘛!否则,你在府里摘朵花儿都要爬梯子,传出去说我纪舒云有你这么个徒弟,我真是要羞死了!” 萍儿丝毫不以为然:“就算是练功也不是这么个练法嘛!要是大师们都像你这么个练法,那估计他们在练功的过程中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萍儿如此没头没脑的话却逗得纪舒云哈哈一笑:“那不正好!如此一来,为师便成了天下第一,而你嘛,就成了天下第一的徒弟!” 萍儿还欲反驳些什么时纪舒云却突然正色起来,萍儿一看,原来马车已在不远处,而小李正恭恭敬敬地候在车边等着她们,于是她便知趣地不再言语,连忙跟上前去。 谁知在上车时纪舒云却趁着小李看不见时狡黠地对她眨了眨眼,萍儿这才明白,自己又着了小姐的道了!奈何现在已有外人在场,她不便说什么,只得憋着一股气乖乖跟上了马车。 看到萍儿此般模样,纪舒云笑得更欢了。 萍儿是她自终南山修行回府后在一次跟随父亲上街时遇到的。当时萍儿正被她那混账哥哥如草芥般挂了牌子展览在闹事中卖,虽然心间的怜悯占主要因素,但纪舒云也确实一眼就相中了这个看上去有点憨憨傻傻却不怎么怕人的小姑娘,便让父亲出了钱将她带回了府中。 别的丫鬟虽也爱玩闹,但她们对纪舒云终归还是有一种仆人对主子的畏惧感,可萍儿却不一样了,虽然她也把纪舒云当做自己的主子,可纪舒云有什么事总爱拉上她,便造就了她在纪舒云面前敢想敢说的性格。 从她第一次夜里出行开始,萍儿便成了丫鬟中唯一的见证者和保密者。萍儿的靠谱颇得纪舒云的欢心,于是她便在四下无人又闲得无聊时悄悄传授她一点功夫,奈何萍儿实在不是个练武的料,她学来学去最后还是只会乌龙盘打,连最基本的鲤鱼打挺都学不会,但她们二人却因为这层奇妙的关系生出了一种超越了主仆的情分。 一上马车纪舒云便把随行的干粮拿出啃了起来,今天早上因为要出门,她早饭吃得很随意,到现在也该饿了,但因为吃得匆忙,她果不其然噎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萍儿不禁有些无奈,她连忙一手拍打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拿过水壶递给她,纪舒云接过水壶匆匆喝下,唇齿不清地说了一句:“谢谢。” 她的这声道谢并没有让萍儿感到意外,无旁人时她便总是如此随意,所以萍儿总是想,虽然自己在练功的道路上被纪舒云“折磨”,但能遇到这么个主子,总归是幸运的吧! 马车一路从终南山驶出,纪舒云奔波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在马车上闭眼睡起觉来,等到她醒来,马车已经过了城门,纪舒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依然喧闹的长安,莫名心安。 谁知马车走着走着又停了,萍儿正想开口问小李什么情况时,马车前突然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舒云妹妹,你在里面吗?” 听到这声音纪舒云瞬间有些头皮发麻,看来她还是没能在回府前逃离这个噩梦。 听到声音,萍儿也猜到了车外是什么人,她不敢再做声,便跟纪舒云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