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两个人的事(1 / 3)

银白的月光洒下来,将月湖森林整个庭院都笼罩在了一层轻薄朦胧的乳白光晕中。深夜的庄园格外幽静,只有中间大道上响着嘎吱嘎吱的脚步声。

“没玩开心吗?”黑魔王轻声说着瞥了一眼身旁垂着脑袋的卡莱尔,又望向不时随风拂动的蓝色鸢尾花圃,愉快的黑色眸子映着月光,看起来就仿佛含了汪波光粼粼的泉水似的,变得清清浅浅起来。

我沉默了会才轻声回道,“你觉得我教训他们是在玩吗?”随即像是被触到逆鳞似的声音微微拔高说,“折磨别人并不能让我开心!”

黑魔王听着像是余怒未消的尖锐话语,转过头打量了下她严肃的面色,“你刚才不是笑得还…挺开心么?”

我语塞地顿了下,转过头笔直望向前面的白色建筑,微微撅起嘴小声嘟囔着,“还不是因为他们说我……坏话……”

黑魔王想到坏话是什么,忍不住闪着目光,微微勾了勾嘴角。

“你可以再教训他们……”他侧头望着有点郁郁不欢的卡莱尔,轻声提议说,“直到你解气……如果能让你开心起来,留着他们也算还有点用处。”他放下嘴角,有点冷酷地说道。

我听着,用力吸了口气,又沉沉地呼出来,带着点沟通不畅的疲惫重复道,“折磨别人并不能让我真正开心,Volde,教训一次让他们长长记性足够了。”

“但是你看起来不高兴……”黑魔王侧头又仔细打量了下她的脸色,思索了会说,“我已经打发贝拉特里克斯去东欧了,她短时间内不会再烦你了。”

黑发女巫听完,郁郁忧忧的神色顿了顿,预想中的嘴角还是没有开心地扬起来。她瞥了眼黑魔王,犹豫地说,“也并不全是她的错,我确实有故意激怒她……”

“她敢动手,就该知道会受罚……”他抿着严酷的唇线说着,眯起眼斜睨着她,“所以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魂器的事一直压在心头,怎么能让我开心起来?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能喘着气,呼吸弥漫的花香,欣赏美丽的月色,享受自由的漫步……这些快乐都是建立在另一个女孩的死亡之上,我的心就像是绑了好几十个锻铁秤砣一样沉重。

但是作为最终的既得利益者,我有什么资格堂而皇之地责备Volde?他付出的一点不比那死去的女孩少。邓布利多轻蔑他的贪生怕死,但是他从没有设身处地地想过,从小在死亡的阴影下长大,对谁来说,都会将死神作为最戒备最想战胜的敌人。

这就让他选择冒着死亡的风险,甘愿付出一半生命来救我的事显得更加令人震惊和动容……若是这份深沉的爱意没有裹挟着谋杀和死亡,那就更加完满了。

“我没有不开心。”随口撒谎道,我尽力想使自己看起来高兴点,但是耸拉着的脸就是扬不起来。

“……谁欺负你了?”黑魔王审视着写满一脸我很不开心的卡莱尔,估量了下她的实力,轻声困惑地问道,“邓布利多?那臭老头还没死么?”

极其相似的话触动了尘封了许久的记忆,我脚步猛地一顿,转身仰头呆呆地望向他,略显模糊的声音止不住地缭绕在耳边……曾几何时只要看到我不开心,爸爸也总是会说,囡囡,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教训他……

“已经……好多……好多年没人跟我说过了……”我很轻地喃喃道。

压在心底多年的思家之情再也控制不住,源源不断地涌起,像是潮水一般不间断地凶猛地拍打在起伏越加厉害的胸膛上。

家的印象像是从深海不断上浮的泡沫,在脑海里变得越来越清晰。

原来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刻忘记过它,没有一刻忘记过那个温暖的真正可以称呼为家的地方,没有一刻忘记过那个早已成为记忆中浮影的地方。

每次在街上瞥见洋溢着幸福,挽着亲人手臂的一家三口,我总是会把蔓延上来的酸涩立即摁住,再掩耳盗铃似的假装自己只是出了个国,那里其实一直都在,他们也一直都在……

然而心底深处,我是明白的,那里早就如浮光掠影般消逝,早已变成镜中花,水中月。

我爱着Volde,就像爱着我的家人,道不清说不明的爱意里掺杂着对家的深深思念,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那个地方仅存些微联系的人了……我追逐着他,就像是追逐着家的幻影……

黑魔王有点诧异地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卡莱尔,她怏怏不乐的面色随着慢慢红了的眼眶,变得越来越凄然,一眨不眨凝望着他的眼睛不断涌出泪水,无声地往下流。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原先有点听不清卡莱尔的嘟囔,然后她像是再也压抑不住情绪似的微微抬高了音量,含糊的话语顿时清晰了许多,“……究竟什么时候一切才会结束?我好想回家……”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