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教堂里,聚集了巴黎全部上层人士,连很多之前为了躲断头台跑到外面去的比如塔列朗和富歇这种人也全回来了。 当然保罗巴拉斯也在其中,他靠着那500盎司金条,被大家视作了弗罗斯特派系的人,获得的重视程度和之前相比截然不同。 巴拉斯也没有浪费这种优势,积极的和巴黎的各路人士交谈,他身边聚集了一大坨人。 这和罗伯斯庇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位不可腐蚀者周围仿佛有一层力场包围着,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只有圣鞠斯特一个人站在这层力场之内。 其实在场的大家倒不是怕罗伯斯庇尔盯上自己把自己送上断头台,大家不聚集在罗伯斯庇尔身边主要是因为不可腐蚀者不可腐蚀,聚过来也没有意义。 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个情况。 “看看,不可腐蚀者已经快成孤家寡人了。” “没有弗罗斯特的军事支持,他早就被搞下去了。” “在议会之外的地方他一直都是这么形单影只,连丹东都不靠近他了。” 圣鞠斯特听得分明,愤愤不平的对罗伯斯庇尔说:“他们根本不能理解您身上的理想光辉……” 罗伯斯庇尔轻轻摇头,阻止圣鞠斯特继续说下去:“不用在意这些庸人的看法,我们只要向着我们的目标前进就好了。另外,我打赌弗罗斯特会过来跟我们说话的,我们并不孤单!” 罗伯斯庇尔一边说,一边看了眼在远处和几位先生热切的说着什么的丹东,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安宁进入了房间,开始和到场的来宾打招呼,身后跟着同样今天结婚的拿破仑。 人们立刻停止交谈,看向安宁和拿破仑,最为殷勤的那些人已经大大方方的迎上前,大声祝贺安宁。 安宁一边礼貌的回应这些人,一边向着罗伯斯庇尔的方向走来。 圣鞠斯特注意到,不可腐蚀者似乎是松了口气。 弗罗斯特将军到了罗伯斯庇尔面前,给了罗伯斯庇尔一个拥抱:“我还担心你继续沉迷公务不会来了呢。” 罗伯斯庇尔笑道:“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的婚礼更加重要的事情。” 安宁笑了,轻轻拍了拍罗伯斯庇尔的肩膀:“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这句话出口,房间里有许多先生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然后安宁拉着罗伯斯庇尔,扭头看向丹东:“丹东,我的朋友,你为什么没有在罗伯斯庇尔身边?” 丹东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才说:“呃,我……” “我们可是雅各宾派三巨头啊,难得凑到一起,却不站在一起,死去的马拉会伤心的。”安宁说。 丹东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脸尴尬的离开自己身边这群人,走到罗伯斯庇尔身边。 罗伯斯庇尔昂起高傲的头颅,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丹东的态度。 安宁却开口道:“马克西米连,想想过去,以前我们不经常有分歧吗?但是我们依然是互相尊重的好朋友,别的不说,你和丹东好几次争得面红耳赤不是吗?” 罗伯斯庇尔深吸一口气,然后垂下了昂起的下巴,摆出了较为谦逊的姿态。 安宁一手拉着罗伯斯庇尔,一手拉着丹东,像是要向周围的人宣布什么似的大声说:“我们一直是好朋友,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丹东看着安宁,表情软化下来:“那当然。” 罗伯斯庇尔也点头:“是的,我们会一直是朋友的。” 这时候,圣鞠斯特发自肺腑的鼓起掌来,拿破仑见状,立刻更加用力的鼓掌,片刻之后,全场响起掌声。 雷动的掌声落下后,罗伯斯庇尔对安宁说:“还有,新婚快乐。” “同乐同乐。”安宁想也没想就说出了中国人的习惯回答,好在翻译系统完美的处理了这个状况,变成了适合这个场景的法式俚语。 然后安宁似笑非笑的看着罗伯斯庇尔,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参加你的婚礼啊?” 罗伯斯庇尔:“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好吧,等国内的叛徒和卖国贼都死完之后,我会考虑结婚的。我会的,我保证。” 丹东撇了撇嘴:“马克西米连,你杀得已经够多了,而且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也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了,差不多是时候收手了。” 罗伯斯庇尔瞪了丹东一眼,怒道:“我不敢相信这是从当年那个喊出‘勇敢、勇敢更勇敢’的口号的你口中说出来的话!你可是愤激派的人啊!” 丹东也立刻反唇相讥:“我也不敢相信这是当年主张废除死刑的你会做的事情!你当年可是说过的,‘死刑是极端不公正的,与其说它能防止犯罪,不如说它更能促使犯罪事件的增加!’” 罗伯斯庇尔:“我那个时候并没有认识到,恐怖的巨大威慑作用。我那时候也没有认识到,人的下限有多低! “看看革命之后这四年吧,出现了多少反复,人民白白付出了多少的牺牲。总有人想要阻碍革命的推进,总有人想要把波旁王朝迎回来! “所以必须对他们实施最极端的手段,彻底的斩草除根!” 丹东:“你总有道理!但是实施并不是这样,不信你问安迪,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安宁的眉头拧成了麻花,但是他显然对球被踢给自己这件事有所准备。 他说:“恐怖没错,确实需要威慑那些隐藏的坏分子,但是尽可能的减少冤假错桉也是必要的,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成立的救国委员会,把审判的权利从人民陪审团收上来了吗?” 罗伯斯庇尔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是啊,我们已经大大减少了冤假错桉产生的可能!这件事,是我亲自来督办的!” 丹东:“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