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终于从克里斯蒂娜手里接过了信。 他发现外面这么大雨,缪拉都成落汤鸡了,但信完全没事。 这在未来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套上个塑料袋就好了。 但现在距离塑料发明还有上百年呢。 拿着干爽的信封,安宁感受到了缪拉细致入微注重细节的一面。 果然他是不同于拉萨勒那样的莽汉,尽管他也是骑兵。 安宁拿着信就要直接拆,然后想起来这个时代直接拆信很没有仪式感,是会被人耻笑的。 于是安宁拿着信开始往书房走。 缪拉问安宁:“那这个人怎么办呢?” “我们需要他在法庭上作证,证明这个确实是保罗巴拉斯和他的姘头的信。 “所以缪拉,你应该使用一些方法,保证这位先生会心锐诚服的为我们服务。” 比如威力巨大之精神注入棒什么的。 缪拉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正要带人走,梵妮叫住他:“其实您不想做也没问题,可以雇佣几个刽子手来,他们应该很乐意修正一下这位查尔斯的人生轨迹。” 缪拉:“狠还是你狠啊,刽子手……是不是还要让他们把断头台带过来组装一下?” 梵妮:“总之我话已经说完了,不想以后因为自己亲自动手虐待了投降的俘虏,而背上什么沉重的心理负担。” 缪拉点点头,然后就带着那位查尔斯先生和部下们一起离开了。 安宁没管这些,他心急火燎的回到了书房,拿起拆信刀,小心仔细的拆开了信封,然后拿出了里面的信件。 他开始阅读起来。 克里斯蒂娜来到安宁身后,探着脑袋一起读信。 因为这个姿势的问题,克里斯蒂娜的胸肌直接垫到了安宁的天灵盖上。 突然,克里斯蒂娜惊喜的说:“你看,这里!” 克里斯蒂娜读出声来:“其次是丹东,就是那个你称之为方头狮子的丹东,他好像对罗伯斯庇尔的做法有一些异议,巴黎许多先生们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倾向性,于是所有暗中反对罗伯斯庇尔的人都悄悄的和他接触。 “但是现在他和罗伯斯庇尔还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在议会中共进退。 “假以时日,巴黎的局势恐怕会因为这点而发生不少变化吧。” 安宁:“没错,通篇看下来,就只有这里有问题,不对,这里问题很大!保罗巴拉斯在试图分裂罗伯斯庇尔和雅克丹东!这就是铁证!还假以时日,说明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保罗巴拉斯会来篡夺共和国!” 还别说,原来的历史上他真的这么干了。 保罗巴拉斯和热月党人建立的督政府,就是一群拼了命的中饱私囊的投机客的结合体。 要不是因为有拉扎尔卡诺不断的组织起革命军,外加拿破仑从意大利一路杀向了维也纳,督政府才勉强存在了几年。 就算罗伯斯庇尔后期魔怔了,也比这种投机客更好。 至少罗伯斯庇尔还是抱着建立自由平等博爱的法国的信念在干事的。 安宁越想越兴奋,在仔细的阅读完全信之后,又返回来看有问题的那几句话。 他突然不太确定了,于是问克里斯蒂娜:“你说救国委员会有可能因为这点证据就把保罗巴拉斯送上断头台吗?” 克里斯蒂娜:“你不用担心这一点,别说我们有证据了,就算没有证据,你站出来一口咬定保罗巴拉斯叛国,那也没有人会反驳你,搞不好愤怒的长裤老还会当街把巴拉斯吊到路灯上去呢。” 克里斯蒂娜顿了顿,又看了一遍信上那几句话,然后叹了口气:“之前我还以为是你多心了,没想到他们真的想挑拨丹东和罗伯斯庇尔。你在这些事情上的表现,简直就像是……” 克里斯蒂娜没有说下去,安宁也没有问。 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落到用到手的黑料给保罗巴拉斯罗织罪名的事情上了。 ** 约瑟芬·博阿尔内今晚没有睡好,晚上的时候他忽然莫名的心慌。 这个时代根本不了解心慌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没有那种可以迅速缓解症状的特效药。 她只能坐起来,在露台上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今晚的风很大,风儿卷着雨呼啸着,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看着这大风大雨,博阿尔内更加烦躁了。 她的直觉很少出错。 在心神不宁的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后,约瑟芬·博阿尔内决定直接去找巴拉斯。 因为她想来想去,只有这件事情有可能出问题了。 那封信。 他把自己的马夫喊起来去备马,然后到桌前飞快的写了好几张便条,然后找了一些礼物附上,让仆人明天一早就送到便条上写明的先生们府上去。 这些人包括但不限于保罗巴拉斯的盟友,以及私底下不满罗伯斯庇尔的人。 如果巴拉斯真的出事了,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没准还能求助这些人。 安排完一切之后,马夫捎来消息,说马车备好了。 约瑟芬·博阿尔内立刻下楼,到了马尔梅松城堡内院。 马车停在已经稀疏的雨幕中,风雨灯随风摇晃着。约瑟芬的马夫披着蓑衣,手里拿着一支手枪。 他面前的武器柜里总共装了五层十把短枪,每一把都装填完成了,只要拿起来往药池里倒火药就能开火。 毕竟现在离开了巴黎就不太平了,劫道的和叛乱军到处都是。 有这种程度的武装,至少有希望吓退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约瑟芬在仆人的搀扶下进入了马车,然后敲了敲马车车厢前窗玻璃。 马夫立刻挥动马鞭,催促马儿逐渐加速。 约瑟芬担心的拍着窗户:“快一点。” 马夫摇头道:“这么大的雨,路上都是泥泞,根本快不了的,夫人。” “必须要快,求您了!” 约瑟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