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皱着眉头,他又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进入杜尹勒里宫的情景。 想起当时那个脸很像克里斯蒂娜的年轻皇帝,对自己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个家伙已经被王位迷昏了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留在法国必然是个祸害啊。 王党现在虽然被杀了很多,但是润到国外去的王党还非常多,势力非常大。 而且还有旺代之类的农村叛乱,法国之前毕竟是封建制度在欧洲的桥头堡,是最封建的国家。 留着路易十七,难保他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于是安宁拿定了主意:“那明天我去议会,直接号召大家审判路易十七。” 罗伯斯庇尔:“你确定吗?那可是你的小舅子,这样会落下一个弑亲禽兽的名号。要不还是我们出面吧。” 安宁:“你们有把握投死他吗?” 丹东很直白的回答:“没有。本来要处死国王的阻力就非常大,有很多人觉得,这种时候我们已经夺权了,不如就放国王一条生路,不至于把王党逼到绝路上。 “真是蠢透了,现在我们已经彻底和王党撕破脸了,对敌人怜悯,就是对自己的同袍残酷!王党屠杀我们的时候可不会手软。” 马拉:“然后,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和国王的姐姐勾搭到一起去了。” 安宁不由得扶额:“我只是觉得现在巴黎这么乱,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行吧,我明天亲自出席会议……等一下,这在程序上合法吗?” 罗伯斯庇尔:“当然,我作为议长,可以邀请你来议会陈述巴黎现在的安全局面,这就完全合法了。” “行,那我明天就到议会去露个脸,表达首恶务除的态度,之后投票就交给你们了。” 丹东打了个响指:“很好,非常好。就这么办!” 正好这时候侍者拿了酒过来,于是丹东举起酒杯:“让我们来为新生的共和国,干杯!” 安宁也高举酒杯:“干杯!” 他这样做,让整个雅各宾俱乐部的先生们都拿起了酒杯,整个修道院都响起“共和国万岁”的声音。 ** 第二天,安宁换了一身干净的军服,早早的就启程从司令部前往议会。 快到议会门前的时候,他忽然看见路边有几个戴自由帽的长裤汉,正在搜刮地上的尸体。 尸体看起来很新鲜,应该是昨天晚上才惨遭毒手的王党。 有个长裤老听到马蹄声,便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弗罗斯特将军,就弹黄一般的直起腰,高声喊道:“弗罗斯特将军万岁!” 其他人听到这声喊,也疑惑的抬起头,紧接着他们全站起来,高呼万岁。 安宁皱着眉头,他对身旁的拉纳说:“我们必须尽快恢复巴黎的秩序,阻止无休止的报复扩大化。” 拉纳:“我会尽力的。” 说完他策马上前,怒道:“这些人是你们杀的吗?只有法庭才有权力审判和处死王党!” 刚刚喊万岁的长裤汉回答:“他们是法庭审判之后处死的啊!法庭就在那边,今天还要继续开呐!这几个,都是死硬派的王党!” 话音刚落,就有人都囔道:“什么死硬派王党,他们只是欠了老巴伯的钱,然后老巴伯当了审判长,就把他们处死啦!” 安宁:“拉纳,你去调查一下这个事情,如果属实,就把那个滥用职权的审判长给干掉。” 拉纳点点头,就让那几个人带他去找审判长。 送走了拉纳,安宁继续前往议会。 国民议会今天也聚集了大量旁听的巴黎市民,他们一看到安宁,就开始高呼“弗罗斯特将军万岁”。 安宁连连点头致意。 罗伯斯庇尔等人已经到了议会,都在议会门口等着他。 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一大批议员。 众人看着安宁表情都很莫名。 安宁下了马,和罗伯斯庇尔他们汇合一处,然后一起进入了议会的会场。 罗伯斯庇尔作为议长,位置在讲台旁边,站起来就能上讲台。安宁的位置则在旁边,和讲台隔了一个罗伯斯庇尔。 丹东坐在安宁旁边。 而马拉则在观察员席的最前方。 圣鞠斯特坐在讲台左侧,他的位置比讲台更高,平时雅各宾派都喜欢坐在这些比讲台高的位置上,所以也被叫做山岳派。 安宁落座之后,就发现很多议员在偷瞄他,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着。 他甚至听到有人在滴咕:“昨天不是把审判路易十七的法桉给否了吗?” 就是因为你们把法桉否了,我才跑过来的啊! 安宁这么想的当儿,罗伯斯庇尔站起来,用力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之后,朗声道:“今天,我邀请了弗罗斯特将军阁下来向我们报告一下巴黎的情况,所以将军阁下会列席会议。下面,我们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昨天我们否决了处死路易十七的法桉后,群众们马上爆发出了不满的呼号,所以今天,我们将继续讨论是否处死路易十七!这也是回应了巴黎民众的呼声!” 话音落下,看台上围观的群众大声呼喊:“处死他!” “吊死国王!” “他应该为那天晚上我们的死伤负责!” “我哥哥就是死在和王党的交战中的!王党的头头凭什么活着!” 安宁一看,群众也要处死路易十七啊,那还等什么! 正好这时候罗伯斯庇尔宣布会议开始,于是安宁打算直接发言,响应群众的呼声。 没想到他还没行动呢,一个人站起来了。 安宁差点没认出来这位,直到他开口,才意识到这位是着名的变色龙塔列朗! ——乖乖,主教先生革命几年,你是胖了不少啊!胖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塔列朗站起来之后,看了眼安宁,脸上的表情彷佛在说“我完全明白了,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