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送走了平等先生之后,办公室马上又有了一名访客。 是克里斯蒂娜。 不过今天她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礼服。 安宁一见面就打趣道:“我有大概七年没有见过你穿礼服的样子了,今天是有什么心态变化吗?” 克里斯蒂娜:“没有,是我今天必须要做一个身份上的变化。” 安宁:“我懂了,你是以托勒斯泰尔家的女儿的身份来的,对吗?” “是的。”克里斯蒂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咬牙接着说,“我希望你能救救我的弟弟。你那天晚上已经把他从杜尹勒里宫救出来了,让他免于被巴黎民众烧死,我希望你能……” “那是个意外,克里斯蒂娜。”安宁打断了克里斯蒂娜的话,“我的人生中,充满了大量的意外,很多并不是我的主观上想做的事情。” 比如巴士底狱。 “那天晚上我想要从杜尹勒里宫的困境中脱身,你弟弟刚好挡在了我去往窗户的最短路线上。我就顺手把他带了出来,我进入杜尹勒里宫之前,并没有想着要救他。” 安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而且你弟弟给我的印象很坏”这句话给咽回去了。 克里斯蒂娜:“就算这只是个意外,但是你客观上也使得我有机会拯救他,不然的话,他会在那天晚上死于杜尹勒里宫的大火,或者被狂怒的民众杀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必须尽一个姐姐的职责,来求你施以援手。你是法国的英雄,雅各宾派四巨头之首,我认为你有办法保下我弟弟。” 安宁抿着嘴,“雅各宾派四巨头之首”吗?还真是骑着骑着墙,自己成了墙啊。 安宁:“你说得对,我确实有足够的声望保下你弟弟。”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如果是你来求我的话,我也有这个意愿来这么做。毕竟,我们可是……” 安宁犹豫了,说十几年的挚友,好像自己人为的克里斯蒂娜从结婚的选项里排除掉了。 不说挚友的话,又找不到什么太合适的词汇了。 这个年代的词语体系里,没有这种形容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的词。 克里斯蒂娜满怀期待的看着安宁。 安宁想了想,决定了:“你有没有兴趣告别战场?” 这个时空的习俗,女人结婚了就必须退役。 虽然非常罕见,但是成为王宫骑士的女性也确实有过一些找到真爱然后结婚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女骑士们都是退役去当她的女主人去了。 毕竟这个时代,女主人是有他的职责的,主要体现在社交场上。 一个强大尽责的女主人,可以给丈夫提供非常强而有力的支持。 比如真实历史上的拿破仑,他其实能平步青云,有约瑟芬的一份功劳,约瑟芬在社交场上钓到了当时位高权重的保罗巴拉斯。 后来巴拉斯选择拿破仑作为自己发起政变的同伴,就有这一层因素在里面。 所以,如果自己和克里斯蒂娜结婚,那就意味着克里斯蒂娜要告别军旅生涯。 面对安宁的提问,克里斯蒂娜刷的一下涨红了脸:“什么……你……我以为,像我这样已经从军的女性……我以为你会找一个……” 安宁:“梵妮已经在我耳边念叨得我都快烦了。如果你我的婚事确定下来,那我就有理由出面去保你弟弟了。” 克里斯蒂娜:“可那样会让你的履历有污点,你是铁杆的共和派,我一直以为你绝不会和一个弟弟是国王的女人扯上关系。” 安宁:“胡说,你刚刚看我的表情,明明充满了期待。” “我期待的是,你说我是你的战友,毕竟我也确实是,从那场战败开始,我们就一直是战友,是同袍。” 说着克里斯蒂娜用手捂住脸:“天哪,我感觉我的脸颊烫得可怕,你如果这个时候告诉我说是开玩笑的,那我就只能和你决斗了。你就得成为一个和女人决斗的人了!” 和女人决斗,打赢了会被人说是欺负女性,打输了或者不应战,会被人说连女人都打不过。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男人丢人。 安宁:“你可饶了我吧,我还不想毁掉我的一世英名。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会找个正式的时候登门向你父亲平等先生提亲。不过现在我应该去议会,去搭救你的弟弟。 “但是我说实话,你弟弟昨天给我的印象非常差,他并不聪明,昨天晚上居然还想着以国王的威势来压我,他显然不是一个识时务者。 “要我说,他就应该被吊死,不然今后麻烦的事情会有一大堆的。” 克里斯蒂娜明显犹豫了:“这……我来的时候,只是觉得他是我的弟弟,我无论如何都应该拉他一把。但你现在这么一说……” 安宁打趣道:“怎么,以弗罗斯特夫人的角度想,就觉得这个麻烦制造机还是早点死为妙?” 克里斯蒂娜咬着嘴唇,把嘴唇都咬白了:“嗯……仔细想想,我对这个弟弟也没有太深的感情,我都没怎么见过他……” 安宁眯着眼,看着纠结的克里斯蒂娜:“所以……到底要不要我去救他啦?我已经拒绝了你爸爸,但是你如果要救,那我就去国民议会发言。虽然我不是议员,但是我想发言,大概没有人会阻止我。” 克里斯蒂娜:“你确定他一定会造成很多麻烦吗?” 安宁笑了:“你说呢?那天晚上那个情况,我的军队就在杜尹勒里宫外面,拿破仑把大炮对准了宫殿,就那个情况,他居然对我叫嚣‘以后你就尽管去后悔,今天走进了杜尹勒里宫吧’。 “你这个弟弟,怕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法国的国王,贵族中的贵族。保王党把他当成一个旗帜,给他灌了一大堆迷魂汤,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