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尹勒里宫在燃烧。 愤怒的巴黎民众堵着宫殿的门口,不让王党往外跑。不断要惨叫从杜尹勒里宫里传来。 安宁看不下去了,骑着马穿过一片狼藉的杜尹勒里宫广场,到了巴黎民众们组成的阵线后方。 “国民们!”安宁开口了,“我是弗罗斯特,至少让小孩子和女人出来吧?” 话音刚落,有个络腮胡子的大叔回答:“将军阁下,王党杀我们的妻子和孩子的时候,可没手软啊!” 安宁咋舌。 看起来巴黎的蓝党和王党积怨已久,今晚这个总清算谁也无法阻止。 安宁叹了口气,这时候跟在身边的克里斯蒂娜说:“你已经尽力了,安迪,这责任不在你。” 安宁看着燃烧的杜尹勒里宫,沉默着没有回话。 杜尹勒里宫作为法国国王的行宫,自然也保存了相当数量的名画和艺术珍品,这下全完了。 说实话,安宁之前进杜尹勒里宫,还有过一些念想,觉得这宫殿看起来不错。 按照原来的历史,杜尹勒里宫会成为拿破仑一世的居所,当时安宁还设想了一下,自己作为未来皇帝的重臣,能不能在杜尹勒里宫里蹭一套房子,咱也享受一下住皇宫的滋味。 现在都没了。 安宁正想着,有个浑身是火的人从燃烧的杜尹勒里宫二楼跳出来,摔在地上。 然后他因为浑身的烈焰,站起来继续挣扎。 巴黎民众中有人喊:“别杀他,让他烧!” 于是本来准备上前用刺刀和干草叉刺死这个可怜人的民众停下来,看着他在火焰中狂乱的舞动着。 安宁看不下去了,掏出手枪,往药池里倒上火药,对着那个可怜人开了一枪。 这一枪还挺准,那可怜人直接抖了一下,然后摔倒在地上不动了。 克里斯蒂娜在身前画了个十字,像虔诚的修女那样祈祷了几句。然后她抬头看着安宁:“愿上帝保佑你的善良和慈悲。” 安宁点点头,然后调转马头:“走吧,回部队去。” ** 接下来的整个晚上,安宁指挥的巴黎国民自卫军都在袖手旁观,并没有再采取什么实质上的镇压行动。 整个晚上,他都在看着混乱的蔓延。 有法军的地方至少还有秩序,法军管不到的地方,就是一片混乱。 后面有些王党,开始跑到法军防区接受庇护。 安宁命令部队把其中有爵位的挑出来,无条件庇护没有爵位的平民。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直笼罩着整个天空的阴云也渐渐散去,东方开始出现一抹微弱的鱼肚白。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天空慢慢亮起来,安宁逐渐看到还在燃烧的杜尹勒里宫的惨状。 宫前的广场上全是惨遭杀害的尸体。 不但有男人,还有女性和孩子,过于惨烈的状况让安宁别开视线。 ——不知道我亲自命令镇压的革命广场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至少我的军队不会杀伤已经投降的人和伤者。 安宁这样想的当儿,突然看见有个身穿白色骑马裙的少女出现在广场边缘,她缓缓的走到广场的正中央,从仆人手里接过长笛,在一片血腥的广场上吹奏起来。 安宁看到这个场面都惊了,怎么真的有用笛子给人送行的? 真要送,那也换二胡和唢呐啊。 笛声响彻天空,同时也惊动了广场附近的巴黎民众。 民众气势汹汹的围了上去,有人大喊:“她居然给那些王党吹笛子,她一定也是王党!” “对!把她吊起来!” 安宁深吸一口气,怒吼一声:“谁也不许动!” 民众们安静下来。 弗罗斯特将军的威名,在爱国者当中还是相当管用的。 安宁:“人死了,就只是肉块而已,无所谓王党还是蓝党,有人愿意给他们送行,那就送吧。何况昨晚死在这里的人不光有王党,还有和你们一样的蓝党呢!” 民众们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候,远处拿破仑喊:“安迪!有人来了!” 安宁回头,看见罗伯斯庇尔骑着马,穿着他那件绿大衣向着这边走来,身边跟着马拉和丹东。 这个时空的雅各宾派的三巨头都到了。 罗伯斯庇尔:“太惨了,虽然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我已经有了觉悟,但是……” 马拉:“你在怜悯他们嘛?他们全是共和国的敌人,为了法国的生,他们必须死。” 罗伯斯庇尔沉默了几秒,答道:“是这样的,新生的共和国必须生。” 马拉:“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清算王党,揪出那些叛国贼!用断头台把他们彻底消灭!” 安宁看着马拉那张丑脸,心想你这样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洗澡的时候小心一点啊。 罗伯斯庇尔:“是的,我们要继续巩固成果。现在国王已经死了……” 安宁:“这个,其实昨晚在镇压杜尹勒里宫之前,我进入杜尹勒里宫内劝说国王放弃抵抗,结果他们想要抓我做人质,我顺便就……把路易十七给带出来了。” 罗伯斯庇尔、马拉和丹东都用看到野生的恐龙的表情看着安宁。 丹东:“你他妈说什么?你顺便把国王给带出来了?” 安宁:“是的,我本意只是想从敌人的包围中逃出来而已。” 马拉叹了口气:“该死,你不应该这样,国王没死,之后要处死他又要永无止境的争论了。” 罗伯斯庇尔:“这样也好,这样更加符合程序正义,我们应该通过议会投票,召开对国王的公审大会,然后再处死他! “虽然兵荒马乱中国王意外身亡可以省很多事情,但之后可能会被人抓住法律与道义上的漏洞。路易十七在哪儿?” 安宁指了指旁边一栋房子:“昨晚一片混乱,所以我让我的得力干将拉纳挑选最忠诚的士